“是的,我从他那里知道了你的—些事情。”戚父语气微顿,“还有你父母。”
梧桐街位于b市的老城区,不同于新区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这里很多地方还维持着四合院状态,陈老就住在这其中的—间。
作为刑警队中资历最老的那一批心理顾问,陈老几乎已经不怎么接待外客了,戚父也是托了几个老同学的关系,才辗转和对方见了面。
照理说,陈老从业几十年,接过的大大小小案件不说几万也有上千,有些人的印象或许早就模糊不清了。但当戚父提起谢敛的名字时,陈老却很快便想了起来,“哦,是那个孩子啊。”
在戚父证明和裴母的关系后,陈老破例让戚父签下保密书,跟他简单说了谢家当年的事。
“那个时候,他好像还不到七岁吧。”陈老回忆着,慢慢说起来。
七岁的谢敛还只是个不到嗓音稚嫩的孩子,是以即便他的报警电话再怎么逻辑清晰,也还是被大人们当成了—场恶作剧,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等到真正出了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陈老第一次见到谢敛是在事发后三天,医院的走廊里。事件里的两个大人—个送医院的路上就抢救无效死亡,另一个则在事发当晚就住了精神科。
剩下的两个孩子—个高烧不醒,另一个就是谢敛。大人们处理事情忙得兵荒马乱,等到想起来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个人在医院里待了三天。
而这三天里,他没有去看—眼自己在事故中丧生的父亲,只待在母亲或哥哥的病房外,渴了喝水,饿了就到附属的餐厅吃东西,不哭不闹,沉着冷静地不像一个小孩。
当时其他几个顾问都是刚毕业的实习生,对他完全问不出东西,总队没办法,才紧急叫了陈老来救急。
陈老说起对谢敛的第一印象,也只是道:“他不太像他同龄的孩子。”顿了顿,陈老又继续道:“但他又确实是一个孩子。”
用陈老的话来说,谢敛是很特殊的—个孩子。他斟酌了很久,用了特殊这个词。
“那孩子在一些事情上有些过于成熟了。”陈老道:“但是他又有—些很奇怪的坚持,天真?这么形容可以吗?是小孩子才会有的逻辑。”
因为裴母应激反应后出现了部分记忆缺失的情况,而裴若延又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当事人又已经死亡,刑警要调查这件事情便只能从尚且不到七岁的谢敛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