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愕然,她万万想不到何碧玺会这么直白地揭穿她,哪怕只是普通公司的小职员,每天上演的也是一出出宫心计,不管背后说得多难听,当面还不是都装出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可何碧玺居然指着鼻子骂她婊子行径,这任谁都下不了台。她凭什么?不过就是凭比自己多几年的资历。
先有安小朵,后有何碧玺,秦筝接连碰了两个钉子,一时间恨意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渴望功成名就,唯有这样她才能将何碧玺狠狠地踩在脚下,她不相信她会比何碧玺差,只要给她几年时间,她一样能到达何碧玺的事业高峰,甚至超过这个人。然而,现在的她只能咽下这口恶气,她心里清楚对安小朵恶言恶语可以,但绝不可以跟何碧玺交恶,在公司何碧玺是一姐,在模特圈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是大牌摄影师至爱的宠儿,她还不够分量跟对方撕破脸。
“何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秦筝脸上依然笑意盈盈。
“真不明白也好,假不明白也罢,你好自为之吧。”何碧玺戴上墨镜,转身走了。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秦筝恨得几乎咬碎牙。
安小朵在大门口等着,一见何碧玺出来,立刻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包。
上了车,安小朵问她:“何小姐,直接回去吗?”
“送我去瑞慈。”
司机应了一声,启动油门,稳稳将车开出。瑞慈医院是市第一医院的分部,周诺言是那里的院长。
何碧玺一直扭头望着窗外,安小朵见她像是有心事,也不敢出声打扰。
路过银泰百货,她看见何碧玺代言的服饰品牌led上放映着最新一季的广告,何碧玺穿着一袭黑裙,高贵优雅,明艳照人。
何碧玺自己也看见了,趁着等红绿灯的工夫,半仰着头看了片刻:“老了。”
安小朵说:“哪里老,美极了。”
何碧玺回头看她:“我还记得第一次当模特的情景,已经隔了这么多年,我却觉得像是昨天发生的。那天早上我去试镜,是我先生开车送我去的,一路上我紧张得不行,他教我不用紧张,大不了他养我……其实我一向没什么事业心的,大学毕业不久就结了婚,才二十出头,总不能待在家里当米虫吧。我能走到今天很大一个原因是运气好,真的,我运气特别好,我想要的我都拥有了,真是别无他求了。”
“何小姐,你没事吧?”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看见秦筝的缘故,她跟当年的我一样年轻,模特这碗饭,三十岁就算高龄了,秦筝才二十一吧?有很多时间可以超越我,刚才她要是底气硬一点跟我宣战,我可能真要败下阵来了。”
“可你现在还是公司身价最高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