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玉仙君银灰色的眸从那留镜石上转到郁灯的身上,双眸相对,压迫感十足,郁灯心虚得不行,扛不住地挪开了眼神。
“郁灯,这便是你打坐的结果?”
郁灯丧气地垂头,声音低了几个度:“徒儿知错了。”
声音莫名的有几分可怜的感觉,像极了幻境中被衡玉训责地又气又委屈的小侯爷。
那白衣仙人的呼吸微微窒了一瞬,转而轻轻合眸,手中使力,那留影石便瞬间化作烟灰消散。
淡漠冰寒的声音淡淡响起:“郁灯,你当知我泽玉门下弟子将来需得担当支起琅玉峰、凌霄宗的重任。”
郁灯垂下头,双手摆在膝盖处,一声也不吭。
他这次也确实有些过分了,郁灯承认自己贪图享受,对修行并不认真,他总认为自己前面还有一个师姐,师姐那样出类拔萃的人,日后定能顶得起琅玉峰,他就觉得自己厉不厉害其实也不重要。
至于之前踏碎虚空的豪情壮志,早在日复一日间消磨殆尽。
小人物从来就没有多么长久的坚持,郁灯就是个普通人,即便拥有了灵丹体质,可受制颇多,说到底也没什么好处,甚至有可能把命给送在这儿了。
泽玉仙君垂眸,见青年情绪难得的低落,不知想到什么,那双漂亮的黑眸黯淡地叫人心疼。
他抵在舌尖的语句转了转,最终只道:“此次便罢了,今夜罚你去后山崖面壁思过,日后莫要再犯。”
郁灯收拾了心情,恭恭敬敬地鞠躬道:“多谢师尊,徒儿必定谨记师尊教诲。”
泽玉仙君转身不再看郁灯,素白的衣袍曳出一道银霜般的风姿。
银灰的眸缓缓闭紧,手掌心稍稍放松,空旷的殿内似乎传出一道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琅玉峰的后山崖掩藏在一大片密集的丛林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