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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双手紧急抓着洗漱台的边沿,手背上鼓起青色的青筋,橙色的灯光叫他整个人都好似镀上一层金边似的。

郁灯垂下去的面庞在阴影处并不能看的太清楚,他喉头轻轻滑动,玫瑰色的唇却动也未动,像是紧锁着气息,体验濒死的窒息感。

泛白的指骨拍灭了流着水的龙头,青年猛地起身,湿润的水从他的发丝、脸庞、嘴角缓缓滴到衣袍上,染出几分湿润的痕迹。

郁灯微仰头,以手做梳,将凌乱的发丝撩到脑后,露出了额前光洁的皮肤。

他的高挺的鼻梁上滴下一颗水珠,像是某种难以言说的、暧昧的汗珠。

郁灯抬眸看着镜中的自己,颅顶的灯光闪烁了一瞬,半熄半亮,卫生间在室内较为暗的地方,所以光暗的对比性便愈强。

滋滋

细微的电线被烧裂的声音在他的耳畔愈发明显,长时间的黑暗过后,灯光再次亮起。

这次,郁灯在镜中看到的却不止是自己,还有一个浑身沾着血液的白袍青年。

青年脸色白的几乎青灰,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只是他长的实在好看,睫毛长且浓密,唇色淡到近乎与面色融为一体,眼睛是纯然的黑色,空洞洞的,像是无法照进任何光明的深渊。

眼睑下是一抹很浅的红色,很脆弱的红,灰暗的好像下一秒便会彻底变为苍白。

郁灯瞳孔微缩,他并没有发现,镜中的自己在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那个陡然出现的青年,有乍现的惊喜和微浅的惶恐不安,柔软的不可思议。

那白袍青年缓缓将视线定在郁灯的脸上,嘴角慢慢、慢慢地扬起一抹诡异难辨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