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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立在摩肩擦踵的游客中央,叶慎寻停下脚步,沉吟半晌,“这有什么好纠结?直接抽打赢的那个啊。兄弟都下狠手,还不该教训?”

……想想有点道理,看来他以后会成为是非分明的父亲。

不知不觉,春节快到。

没有滨城湿冷的空气提醒,我尚未发觉。直到西藏这边游客越来越多,个个欢天喜地说要买礼物,回家过年时给小孩子,我才意识到,辗转一年冬。

许多旅客是开车进藏的,路上准备了许多报纸杂志做消遣物。有人在我们小院门口歇过脚,留下一报纸的花生壳儿。我的棱角仿佛被这里过于平静的生活给磨没了,当下也未损人,只叹口气,伸手整理,却不期然被上面出现的一张轮廓惊到。

“日前,魏氏集团执行官在谈判时突然晕倒,已紧急就医……”

魏光阴生病了?

等意识过脑,才察觉心口缩了缩。仿佛有股浊气堵在身体中,怎么也散不去,乃至于晚上吃饭时,我都心不在焉。

“今儿回来,隔壁大娘送了一叠土豆包子和半壶松茸高汤,说谢谢你这小卓玛教她家孩子画画。”末了,我碗里多出块金黄色小食,叶慎寻像奖励般地冲我努努嘴,表情颇为自豪,“没看出来啊程改改,你这琴棋书画四绝五艺的,差不了多少了吧?”

他难得夸我,以往这时,我恨不得胸脯挺得比天高。却没想,我出口却是:“叶公子,你真不打算回滨城了吗?”语气试探。

对面人一愣,闭了闭眼妥协道,“好吧,我再也不来抢你的床。”意思是,你别赶我走。

顷刻,我莫名心酸。

感情的事与瞎子摸象有何区别?手中只有先入为主的那头象,别人再好,你看不到。而这头象再不好,你也看不到。

见我迟迟不回应,叶慎寻脸色几变,摆了筷抑扬顿挫道,“怎么?你想回去了?当初是谁闹着与世隔绝,现在终于发现隐世也有不好的地方?那些想见的人,都见不到。”

猝不及防被戳中心事,我不知如何作答,端碗准备去舀米饭,却被他从后边扣了手。高大身量唰地站起,立于横梁和地面之间,眼神与空间一样逼仄。

“程改改,”那人迟疑了一下,叫我。

门外大半个山腰的白,悉数印在男子锋利如刀的面庞。良久,他声音压低,柔肠百转,“如今他魏光阴,什么都有,根本不差你。如今的我却什么都没有,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