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慎寻忽现的攻击状态令我哑然,见我又不说话,他趁机抓住我的肩膀,逼我正视那双比夜色更深的眼睛,半宣誓,半威胁道:“所以,程改改,从现在开始,你只能习惯我的拥抱。别人的味道,最好忘掉。”
而后又像是不放心,加上一句:“如果不想让全世界因为你这点心动难受,最好这样。”
叶慎寻是个说到做到的主,除夕夜过后,他果然身体力行地强制我忘记魏光阴的温度。
心情不好来找我,求抱。心情好来找我,求抱。开学了,跨越半个城市也来找我,求抱。有天,我终于忍不住了,控诉他欺负我。
“叶慎寻,你太幼稚了!只有小学生才用这样的方式接近别人!”他摸摸下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大,你是大学生,和我一个小学生计较什么?”我说不过他,气到想哭,他蹲下身,半哄半骗的无赖模样,“哭大声点,我听不见。”
呜呜呜!!!
整个假期,我和刘大壮谁也没联系谁,有些不习惯。电话簿里的号码,我翻开很多次,每次都缺乏打过去的勇气。并非我还在生气。我是怕他介怀。毕竟程穗晚的及时消息他肯定能打听到,知道魏光阴到程家过年,对我的怨念恐怕更深了。
倒是萧何来找我过一次,带来许多烟花棒。说往年魏光阴不在的时候,大年都是我们三人一起过的:“如今刘维还死撑着,其实心里也难受。看着吧,绷不了多久他就会主动缴械投降的,你别不开心。”
他找到小区附近的空地,将一束烟花放上天的时候,侧头对我讲。
我看着他愈加坚毅的面庞,想起初初他对我的拳脚相向,心里感触颇深,开玩笑道:“没想到最后陪我看烟火的人,是你。”他越发不好意思了,搔搔头,眼睛却亮亮的:“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吗?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嘛。”我的心理包袱总算轻了些,“你母亲身体怎么样了?”
萧何一边点燃另外的火花,一边回:“还是老样子,稍微一冷就腿疼。我现在在大学城附近的小店里打工,能挣点生活费,叫她别出来摆摊了。她嘴上答应着,背着我还是偷偷出去。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子,指着眼前的东西活,不做长远打算。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对吧?”
是啊,越长大,懂得越多,反而孤单。放在十年前,我管谁喜欢魏光阴啊!谁喜欢,我都要抢。就像刘大壮说的那样,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无忧无虑、无所畏惧的年少时光,我们再也回不去。
大三刚开学,班上就哀鸿一片,因为魏光阴辞去了助教的职务。
“听说正牌女友从美国回来了,这次过年还见了家长!好心塞,我还以为你俩能有点什么牵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媛媛激动得唾沫星子横飞,我却在想,此举应该是为了程穗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