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出头的书生顾亭远,手里拿着一块窝头,一边啃着,一边匆匆往村外行去。
别的学生可以住在学舍中,十天半个月的回家一趟,带着积攒多日的脏衣服臭袜子等。顾亭远却不行,他要每天来回跑,给妻子和儿子做饭吃,并且自己的衣裳自己洗。
这就不得不说陈采音的另外一个“优点”了——她并非什么家务都不做,她自己洗衣服,并把儿子的一起洗了,只是不洗顾亭远的。
但是如果哪天顾亭远伺候她舒服了,她高兴了,也是会给他洗的。
她高兴起来,是个特别好的妻子、母亲,有求必应。
但顾亭远生得好,跟他搭话的女人不少,这就导致她不高兴的时候远比高兴的时候多。
韶音扫了扫院子,又收拾了下西边的菜地,意外收获了两只刚蜕皮、还没变黑的知了。回到灶房,取了只碗,倒入清水并放了些盐粒进去,将两只白知了扔进去腌起来。
做完这些,又去看昨天捡的螺蛳。本来清澈的水,已经变得很浑浊,盆底还积了一层薄薄的脏东西。
韶音端起盆来晃动一番,搓洗了下螺蛳表面的脏东西,然后倒掉脏水,注入清水。
太阳升起来了,隐约感觉到温度也开始升起来了。
韶音进了屋,见安儿还没醒,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墙边,打开装衣服的箱子,从底下拿出一只手帕。
手帕中包着沉甸甸的铜钱,还有几角碎银子,是顾亭远给的家用。
她常常说花完了,但其实存了点私房。韶音数了数,发现还不少,竟有三两银子之多。
买一只鸡也不过大几十文钱罢了。
不过韶音没打算花钱。陈采音给自己买衣服、鞋子、首饰、脂粉等,对儿子也没亏待了,这些都不用添置。至于顾亭远,他是穿得寒酸,但韶音不打算打扮他。
至于吃的,家里菜地种着些白菜、黄瓜之类,厨房里还有些茄子、芹菜、豌豆、鸡蛋等,暂时不用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