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人听了老教师的话,又白秦苒一眼,扶着腰往前坐一下,对着老教师问:“大姐,你说枝大一院的妇产科死人了?”
“可不是?”老教师拿出手机,翻开新闻给那对夫妻个看一眼,又轻蔑地瞟一眼秦苒,读道:“‘公婆不给红包,媳妇生产惨死产科医生之手’,四天前的头版头条。”
“啊呀呀,我明天预产期,约了枝大一院住院的,这医院能不能行啊,”妇人咋咋呼呼,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劝说:“没事,咱钱带够了,到时候给塞个大红包,到时候别说生孩子,生儿子都没问题。”
“真是个作死的鸟医院,当初我生老大,还是在小诊所剖出来的也没这些个规矩,如今老二真是个上天来要钱的,还没生就花了好几万,”妇人埋怨带气般拍两下圆滚滚的肚子,虽然气愤但下手并不重。
秦苒扫一眼妇人腹围,估计一下大概八九个月的尺寸。
满胀的肚皮撑起青灰色宽大的裙子,毕竟有五六公斤东西装在里面,秦苒皱眉,询问:“怎么没早点去医院,经产妇有剖腹产经历,预产期前应该检查才好。”
“还不是那检查费贵的要死,再说就算去了,没到预产期也住不进去,住在外面太费钱,”妇人叹气,打浑一圈圈摸着肚皮。
“别那样摸肚子,容易流产,”秦苒看她连孕妇的常识都没有紧忙提醒。
妇人听“流产”两字,立刻收回手,再白一眼秦苒,“你这女娃说什么丧气话,我明天生,流什么产。”
“抱歉,”秦苒立即道歉,知道现在医患关系紧张,她并不想自己在为这紧张的关系上再添一笔。
秦苒知道,任凭她怎么解释,都不会使这些没参与过医学教育的人懂得其中的艰辛。
退出周围三人的谈话,秦苒无心关注这些“无知”的人如何议论医生,如何抹黑医生。
她当初报枝大医学院的意图,与病重的母亲息息相关,学医之后,她愈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医生这个职业。
单说刚才被冷眼相待的场面,她就不知如何面对,更别说去面对病患。
窗外夕阳已落到山头,昏暗的余晖早已没了气力普照大地,树荫愈发接近黑色。
或许是还有两小时到站,周围人似乎很兴奋,环视之下相谈甚欢。
秦苒起身,看一眼列车车厢门上卫生间的标志,越过几人,向目标方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