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他扔开风衣,走出落地长窗,站在露台栏杆前望着万千灯火,脑子里又浮出她的眼泪从眼角滚落的那一瞬间。
他看得清清楚楚,一开始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火冒三丈地跟他吵,手指抹到泪水后才由惊转怒。
那只狡猾的狐狸,一次真情流露后的反应,就暴露了从前多少次都是虚情假意骗他。
她的反应,明明白白地让他知道,但凡对他动了一点真感情,她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转身回到房间,抓起台灯抛到墙上,置物架上的雕塑,酒杯,酒瓶,能砸碎的都砸了个七七八八。
跨过地上的狼籍,他拎起床头的电话听筒,沉着地说道:“给我换个房间。”
夜晚的工业区,工厂大门外的道路上挤占了流动地摊,三轮车上架着灶和锅,锅里翻滚着乳白色的面汤,热汽飘向昏暗的路灯。
大门对街的便利商店门口,地上堆着雪糕纸,烟盒等垃圾,闾景松坐在马扎上掏出一根烟,空烟盒随手扔到那堆垃圾里。
点燃烟刚抽了一口,大门里开出一辆黑色奔驰e级车,他扔了烟横过马路,奔驰急刹,他的啤酒肚顶着车头。
“余树青,你他妈给我下车!”他愤怒地喊道,小摊贩和工人都看过来。
驾驶座上的人脸上闪过一抹懊恼,无奈地推开车门下车,脸上堆起笑喊道:“老闾!”
“躲啊!我他妈看你躲到哪!”闾景松揪着他夹克的衣领咒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