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是你长大的道场啊!你怎么可能随便来,一不小心就会社死的!
你可不敢赌道场房间的隔音好不好。
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你坚守静音原则了,五条悟却像找到了新玩具般,一改从前的双标态度,催你释放天性。
他的手掌在你脊背上推波助澜。
“就像当初说的,说什么来着?算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释放天性嘛。”
“我又找回我按摩的初心啦,你高不高兴?”
“毕竟你当初——可是因为这去找了甚尔的对吧?”
“我记得,他的时薪可不低啊。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原因,能让你雇那个老男人了。”
你是被服务的对象吗?
不,你是跳上砧板的肉。
五条悟是按摩技工吗?
不,他是藏锋待时的刀。
眼下,终于给他抓到出鞘的时机了。
“咦,手臂上怎么起鸡皮疙瘩了?是开心的吗?一定是开心出来的,对不对,总不能是吓的吧?让我看看脖颈后是不是也是,咦,这里怎么也有?”
他的手拨开你颈后的长发。
明明需要应对的只有五条悟一人,你却感到,眼下的境况比当初面对夏油杰、五条悟两人时凶恶多了。
此情此景,你只想喊一声——硝子救命!
但是硝子不在这,也不可能救你。你只能积极自救,从五条悟一下更比一下狠辣的魔爪中脱身。
这不是按摩,这是下锅前的去鳞/去皮服务,因为对方手劲太大,且施力不当,你的后背已经火辣辣地疼起来了。
你一个咸鱼弹跳,翻身坐起,死死握住他作乱的双手:“够了够了,其实也不用那么费劲的,我这次真的不累。真的。”
这番话并不是谎话。也许是你给自己放了假回家的缘故,你近期并没有那么疲劳,非按摩不可,刚才你只是本着便宜送上门,不占白不占的心思才接受按摩,并不是身体状况达到了临界点。
“真的真的,五条悟你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还要应付童磨呢。你可比我累多了。”
“这次没有按完,我们就算一半的钱吧……”
“不啊,免费。”
他被你握着手,笑嘻嘻道。
“free!”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自由了,也免费了。
免费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空音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他被你捆缚双手,不做挣扎,像个束手就擒的案犯,却骄傲地仰起头,“我当然是最贵最好的!”
你当然知道这一点。不然你当初为什么向五条悟和夏油杰低头,没有去找好人前辈庵歌姬?
免费欠下的可是人情债!
五条悟的人情债,绝对是利滚利的那种,要你还到猴年马月,没个尽头。
“什么叫人情债???”
五条悟挣脱双手,给了你一个爆栗子。
“把人给我去掉!”
大约是为了方便观察你的咒力变化,五条悟给你按摩时摘了墨镜。
一双晴空似的湛蓝眼睛前毫无阻隔。
“你就没想过,此时此地,你为什么那么惶恐、那么心虚吗?”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我们的通关标准。”
你当然记得。
咒术师不会自讨苦吃,定下没有期限的约定。你和五条悟尝试实验之初,你曾经问他,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心情。
你为什么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糖筑的城堡。
“你猜啊。”他这样回答你。“什么时候猜到,什么时候实验完毕。”
方才,蜜璃一路询问你们的时候,你不是不紧张的。会不会从五条悟的只言片语中,你能知道糖果的由来。
然而他回复蜜璃的话是“脸好。”
一听就知道不是真的。
现在,不等你找到答案,他就抛出了新的谜题。
为何惶恐,为何心虚,为什么在他秋后算账的时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惜终止按摩,也要回避话题?
情势转变,反而是他握住了你的双手,不令你挣脱,不断逼问。
那扇雪片一般的眼睫不断挥动,是旗帜的旗穗,片刻不息地向你飘动逼近。
你的房门被叩响了。
“师姐?”
“稍等——”
你推五条悟:“快点藏起来?去衣柜!”
他朝你瞪眼:“你叫我——”
五条悟越说越大声,你飞扑上去捂住他的嘴。“求你了,藏起来吧。”
你从“师姐”二字就听出了来人是善逸,他可是出了名的大嗓门,遇到什么惊人的事情的时候,叫得人耳朵疼。
连你这种专心习武的人,都能目睹他被师父逼到枣树上挨了雷劈,完全是他嗓门太大的缘故。你被他的鬼哭狼嚎震得无法进入状,索性出了道场看热闹,恰恰看见晴空降下雷电,将他电得外焦里嫩滋滋作响,被桑岛爷爷抖抖灰还露出一层崭新的金发。
你房间多了一个人,善逸怎么可能不叫唤,他一亮嗓子,跟全道场都知道也没差。
“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