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他应了她很多次。
拍拍她的手臂,让她下来:“腿麻了,回房间睡觉吧。”
唐栀乖乖从他身上下来,蹲在沙发旁给他捶了捶腿:“我去睡觉,那你呢?”
“我也困了。”
似乎真的累了,陈安歌后仰靠住沙发,抬手压在眉眼处,声音很低:“去锁门吧。”
大厅墙上的时针落在数字一。
唐栀现在会了不少技能,利索地放下厚重卷帘门,又锁好大厅这扇门。
彻底隔绝外界声响,室内比刚才还要沉静压抑几分。
陈安歌保持刚才动作,一言不发地躺在沙发上。橙色的光没映在他身上,他静默的待在黑暗里。呼吸声都极为清浅。
他安静温柔到反常。
像是行刑前的最后一顿断头饭,丰盛且令人绝望。
陈安歌在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唐栀亦是。
刚刚保证过不再哭的。
唐栀又食言了。
她望着他,寂静的大厅响起小女孩哽咽的哭声: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她完完整整背完了屈原这篇《东皇太一》。
唐栀从来没哭的如此绝望无助:“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背会。因为我知道陈安歌是疏缓节兮安歌的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