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种地,想跟镇上的木匠学做手艺活。以前的愿望,趁着现在通通去实现,也算没有遗憾了吧。
只是没想到会遇见彩邦彩玉,还有格格。
奚薇冷漠警惕的本能在这里仿佛失效,他们的人情味和烟火气令她无法抗拒。
以前在清安,每个人都是冰冷的,脆弱的,只要她往后退一步,别人就会退十步。
可彩邦一家完全没有眼力见。
起初奚薇并不打算去他们那边吃饭,原本付了钱,让彩邦妈妈把饭菜装在保温桶里,她提过来,自己在店里吃。谁知到了中午,那姐弟俩就像土匪,嘻嘻哈哈地拽着她,几乎把她“绑架”到家中。
“客气什么,一起嘛!我们又不吃人!”
原来他们知道她在客气啊。
奚薇极力维持的分寸感丝毫不起作用。
后来又认识了格格。
她第一次去小朋友家里,仿佛走进一间正在发霉的房子,吓了一跳。铺在床上的褥子是破的,墙壁掉皮,桌上乱糟糟的锅碗瓢盆,隔夜饭都坏掉了。
格格的妈妈在她九岁时外出务工,难以想象九岁的孩子过这样的生活,也许她自己习惯了,意识不到苦涩,但旁人看着却很酸楚。
奚薇什么也没说,帮忙把家里收拾干净,然后让她以后放假回来跟着自己一块儿吃,有空就帮忙看店,她还能给她零花钱。格格起初不好意思,奚薇给她母亲打了个电话,很快谈妥。
日子就这么慢慢过着。
最难的那段时间,感觉和这世界的连接薄如蝉翼,脆弱得一碰既碎。
有天夜里她喝多了,烂醉,模糊间有人拿热毛巾给她擦脸,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