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不仅能让小麦免冻免旱,更能冻死土壤里的虫卵, 因去年雪小虫卵们并没有被冻死,他们蛰伏了一个冬季, 在天暖时破土而出了。
“大洼队的麦地里出现了成片的蝗虫啊!要不了三天,蝗虫就能啃光他们的麦子, 再来祸害咱们的庄稼!”三爷爷用着毕生的力气摇晃着他的胳膊, 老泪纵横的嘶吼, 吼的嗓子破了音。
不止他在哭,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的队员们也在哭。
朱大婶靠在儿媳身上,哭的像天塌下来了一般无助,“为啥眼看着再过一个月麦子就要收了,却又要闹蝗灾啊!老天爷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啊!”
“关老天爷屁事!蝗灾就是那群该杀千刀的懒汉引来的!明明知道去年雪小少, 今年雨也少,偏偏那群懒汉不好好浇水,地旱能不出蝗虫吗?”泪流满面的刘大叔,梗着青筋暴突的脖子反驳。
“对!就是他们引起的!不然现在咋只有他们地里有!”
一时间,队员们全在诅咒怒骂大洼队的队员,骂完眼泪流的更凶了,连队里最坚强的汉子都捂住脸,闷闷的悲咽声从指缝里传出。
听到哭声从屋里走出来的鹿崽,举着自己的嫩黄小手帕,一脸的为难, 伯伯婶婶们都在哭,该给谁擦泪呀?
小脑袋转动了半响,最终拿着手帕去给站的最近的三奶奶擦泪。
三奶奶泪眼婆娑的望了眼贴心的她,一把搂住她,哭声更甚。
虽老天不作美,但他们有海峰,海峰领着他们和老天争。
雪少麦冷,他们撒灰熏烟防冻。
缺水,他们造水车浇地。
麦苗被冻死,他们发麦苗补苗。
一条条措施下来,他们从老天爷里手里保下了收成,眼看着麦子到了抽穗扬花期,他们要丰收了,这又出了蝗灾!还是人为引起的蝗灾,蝗虫过境,寸草不留,这是不是说明人不能胜天?老天爷要不想让你活,你咋反抗都没用?
一半人想到这万念俱灰,另一半人猛吸溜了下鼻涕,双眼通红的怒吼:“他吗的!大洼队不给咱们活路,咱们也不能让他们活!兄弟们回家抄家伙,咱们队口集合,弄死他们那群王八犊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