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不点煤油灯?”陈艳菊问。
许二宝小声地说:“奶不让点,费油。”
陈艳菊气得笑出声。
她站起来,一下子就推开里屋的门。
周老太仍旧像平时那样,要死不活地躺在炕上,只是那煤油灯还燃着,里屋亮堂得很。
“给我打盆洗脚水。”周老太指使着,从炕上下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啥毛病,每天去上那扫盲班,学会认字能换肉吃?”
可她话未说完,忽然眼前一阵黑。
“搁你自己身上咋不说点灯费油了?老太婆这心咋黑成这样?”
周老太被这一骂,整个人怔住了,上前就要撕陈艳菊的头发。
可她不想,自己的手还没碰到陈艳菊,就被猛一把推倒在炕上。
周老太疼得哇哇叫:“等广中回来,我让他打死你!”
陈艳菊嗤笑:“你儿子那细胳膊细腿的,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老太婆我告诉你,兔子急了还咬人,你别逼我!”
话一说完,陈艳菊转身出屋。
周老太躺在炕上叫唤咒骂,如枯树枝一般的手死命拍打大腿,可没人理会她。
一阵阵声响在耳边响起,许妞妞窝在墙角,心跳骤然加速。
她如今过得还不算太凄惨,正是因为仍有陈艳菊在家里照顾老太太。
可刚才听陈艳菊说话的语气,仿佛是要跟老太太撕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