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翻开看看,然后嫌弃地丢开,接着是一只沁凉的、不属于他的手,虚遮住他的双眼。
迟疑了片刻以后,那只手带着点嫌弃、力度有点大的揉,看他吃痛,又停下来。
过了半晌,似乎找准了力道,以一种仿佛害怕碰伤小卷毛猫的力度,指腹轻搭在青阳眼周,从未如此小心过的驱动力量,带着眼中香灰,顺着眼泪一道流出眼眶。
“……”陈圆圆有话不吐不快,靠近木然看着、对师祖的“平易近人”还不是很适应的孝庄,用气声说,“我觉得,太子要真来,没几天说不定就能当观主了。你看天尊这架势,随时带咱们东家上去那意思啊。”
纳兰容若完全没听懂陈圆圆的点,还很直男的点头感慨:“真是师徒情深……”
五灵公早就不看了,此时宛如一个个没有感情的催钱工具,紧盯观里几个还敢围观的鬼:“还不去上工吗?仪式都结束了,你们还想迟到多久?”
如此勤勤恳恳地当催钱工具了,赵公明还要惨遭点名,痛苦半晌:“小金贵,问你还痛不痛,刚刚有没有弄痛你。”
“现在不痛了,刚刚有点痛。”青阳就很坦白,万一以后还有意外需要师祖帮忙呢,不如现在就校准一下力道,“师祖下次再轻点。”
“……”赵公明不仅想重金求一双什么也没看过的眼睛,还想求一双什么也没听到的耳朵。
就这些虎狼之词,是他能听的吗?
正煎熬间,道观门口传来很不客气的敲门声,或者说是捶门声:“喂,有没有人啊?”
本来都要各自散了的阴鬼们又被吸引了过来,东家的每一次工作都很有趣啊,他们完全愿意用当着老板的面翘班被扣钱,来换取看热闹的机会。不能每次都便宜獒儿……哦,现在是拜拜了吧。
青阳活动了一下眼睛,觉得完全没有问题,赶紧感谢了师祖,打起精神去开门迎接新肥羊:“不好意思,方才观内是在做斋醮——”
“斋醮?”那小厮模样的瘦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青阳,露出嫌弃和怀疑的表情,“怕不是抱头痛哭吧?你们观怎么这么穷啊?拢共就这么点儿大?还在这么个破烂地方。”
本来还饶有兴致的阴鬼们:“……?”
青阳倒是适应良好,毕竟人家说的都是实话:“您直说找我什么事儿吧。”
“找你……”那小厮愣往道观里探头,四下里看看,露出更加震惊和怀疑的表情,“你们观里就你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