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不算整洁,被褥被掀开,似乎还留有温热,屋里没有一个人。白缙第一反应是和煦被他父母带走了,不算着急,但是有点不太高兴,他把行李箱和保温盒在床头放好,坐在隔尿垫还没撤掉的病床上,感受着爱人留下的温度,一边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和煦的父母,文字总会失去许多感受,没办法真实的展露叙述者当下的真实情绪,白缙深谙这点,所以在心里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辞。
“爸,你们把小煦带走了?”白缙先问道“我给他做了饭带回来,好歹让他吃点东西再跟你们回去,不然小煦容易头晕。”
和煦爸爸在用文字沟通时,总是显得更加冷静一些,也可能因为都是男人的原因,所以白缙一般都会选择和他聊天,而不是和母,否则三局两句话就能呛起来,根本不分时间地点,又或者是线上线下。
猜都不用猜,白缙就知道和煦肯定是不愿意走的,但是作为一个病人,他完全不能左右自己的想法能不能被采纳,哪怕是这件事就是决定他自己,也只能去听从身边人的意见。强行带走说是强行,但和煦连反抗都做不到,要是按照那个性子,多半是只会噼里啪啦的掉下几滴眼泪,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有时白缙也会犯这样的错误,因此总是不够理解他,不够理解和煦的情绪,也不够理解他不能做到的事。
这是可能会发生在任何时间的反思,但是白缙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起码对他自己来说,本身就是一个继续成长历练,和一个学会更加宠爱爱人的过程。
这只是一个很
短暂的时间,可以说不超过三十秒,仿佛就在下一刻,白缙的手机开始了大幅的震动和响声,是和父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
“喂,爸?”白缙接起电话,心想肯定是和煦知道自己回来了所以在和他们闹别扭“小煦呢?”
“你在哪!”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小煦没和你在一起吗?”
白缙当场就僵硬了,他的大脑可以快速的理解和父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身体又没办法去接受这一点,等下一句话说出口,白缙感觉自己的喉舌都快不会发音了,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艰难,几乎是下意识的,甚至是没有按照往常一样,让理智过一遍脑子。
“我在医院。”白缙已经站起来了,准备去外面叫护士“我刚回来,小煦呢?”
把外套披上,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又问了一次“小煦呢!”
语气在不知不觉间加重,是他平日里不会用来和长辈沟通的强硬“你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你怎么耽搁这么长时间!”和父的声音带了明显的怒意,他素来寡言,但真发了脾气,又比和母那种带有女儿情怀的小打小闹严苛的多“小煦一直说你马上就来了,怕我们和你起冲突,催着我们走。我也是怕你为难,信任你,才回的家,你现在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