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晨定

许寻芳抬头看了下白昭霖,便朝天翻了个白眼,只道,“不过是把椅子罢了,谨嫔何处不能坐下?”

苏云棠撑着下巴倚在上首瞧着他们弄出的这场闹剧,若不是白昭霖说话之前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她还真要当了白昭霖是个斤斤计较之人呢。

白昭霖故作纠缠的模样,只一个劲儿地说道,“你平白一个贵人,怎么能坐到本宫嫔位之前呢。”

她们的这一出闹剧演的有趣,堂下众人看得精精有味。冬答应的屁股也落满在了凳子上,青常在手也不抖了,甚至寻了盘点心吃着。

许贵人瞪眼说道,“不过是个位置罢了,什么叫做我坐到你嫔位之前。我降了贵人可只是传言罢了,连皇后娘娘都未曾确认,谨嫔是否有点太过于心急了?”

白昭霖不依不饶,只站定在许贵人的面前,不言不语地只等她站起来。

苏云棠瞧得也有意思,刚想唤绿岫也给她端个果盘,便听见宜妃凉凉的一句话说道,“不过是把凳子罢了,谨嫔你又何苦非要与她争个高低?斤斤计较半天,若不染本宫这凳子让与你坐?”

旁的人也只敢闭着嘴看戏,只有宜妃仗着自己位分高,瞧不过眼了就嘴上一句。

可她这话听闻在苏云棠的耳朵里,着实有点扎人。她好好的一个皇后还在上首坐着,怎得出头的就变成一个嫔妃了。她这事若是非要追根究底,就是逾越了。

苏云棠本就看宜妃此人,就忆起那一条白绫逼她去死的新帝。当真有其子必有其母,她曾经以为宜妃还算是个聪明人,就算是家族破灭还能给自己挣个皇贵妃的名头下葬。

可如今瞧着,却不尽如人意。

苏云棠茶杯掷到地上,惊得满堂无声。待有人反应过来,才是哗啦啦地跪倒了一片。宜妃不得不跟着,可动作扭捏造作,着实有点不情不愿。

宜妃声调冷,苏云棠便是比她凉上几分,她只道,“本宫倒是不知,原是本宫已是个死人了,宜妃竟然公开跳过本宫去管束着嫔妃的位次。”

宜妃猛然抬头,眼里写着不可思议。先头虽是她与苏云棠一直呈现着剑拔弩张的状态,可苏云棠也未曾在众人面前下过她的脸,再有争斗也是私下酸着一二句罢了。

而如今,苏云棠却是在众嫔妃面前落了她的脸。她想要争辩两句,可张了张嘴还是未曾发声,把头垂下去了。

苏云棠冷哼一声又道,“许贵人,去寻你自己的位置。”

她这一声,算是落定了许寻芳被降位之事,许寻芳余光瞥了一眼苏云棠绷着的一张脸,绞了绞鸳鸯帕子,灰溜溜地回了句,“是。”

苏云棠说完这两人之后,便沉默许久,连绿岫都捏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直到苏云棠轻咳两声又道,“今日之事只是个告诫,望众人周知。谨嫔虽是循着礼法劝诫许贵人的位置,可到底也是用错了法子,堂上喧哗,罚俸禁足一月;至于许贵人,陛下给你下的禁足本宫就先免了,只不过每日晨定后便去偏殿抄写宫规,到昏定后方能回宫。”

白昭霖应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