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她从容不迫道:“一个车夫,也敢妄议主子的事。什么钟鸣鼎食之家,我看也不过如此。”细听还能听出她语带笑意,显然并不曾生气。
“你……你敢诋毁我李家!”祝星没动怒,车夫倒被她三言两语挑唆地气急败坏,“你敢得罪李家!”
“星姑娘不是这个意思,您不要误会。”祝清若柔柔弱弱地劝道,看似在替祝星求情,实际是故意当猪队友,要将祝星的气势压矮一头,由对方来踩。
“你也是。”祝星好整以暇地看向祝清若,“对一个车夫奴颜婢色卑躬屈膝,你在祝府学的礼数就是为了攀高枝连别人府上的车夫都要一起讨好么?”
祝清若幂篱内的一张脸煞白,被祝星戳到痛处,又不知道该如何发作,只能由丫鬟扶着,摆出一副被扎了心的脆弱易碎模样,实际上恨不得抓花祝星的脸。
什么叫做讨好车夫?她分明是柔弱大度,体恤下人。
祝星将二人雨露均沾地批评一番,才做总结陈词:“这宴,不去也罢。花椒。”
花椒会意,从袖中掏出放了金钗的漆盒,一抛之下不偏不倚地抛入祝清若怀中。
“礼便由三姑娘代我转交吧。”祝星笑笑,“李府不懂礼,我还是懂的。”说着转身要带人回府。
祝清若急了,祝星若不去赴宴,今日她们还有什么戏可唱?
车夫也傻了,姑娘命他将这星姑娘极尽全力刁难一番再把人带到府上,结果他非但没能刁难祝星,反被对方刁难。若不将祝星带回,他这差事就不算完成。
刚才两人踩人不成,现在又要调个头来求祝星赴宴,一时之间都很难开这个口。
祝星已经转过身去往府上走,衣袂翩跹,衣带飘举,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星姑娘。”车夫跪下,眼底藏恨,“是小的言行无状,冒犯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的则个。”
他只怨恨祝星刁难他,不会反思自己方才做的有多过分。
祝清若也小跑上来亲昵地挽住她:“星姑娘,咱们家开罪不起李家的,你为了祝家,还是随我一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