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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的轻风带着竹叶微摇,少年击冰碎玉般的清冽嗓音传来:“祝姑娘。”

翠竹后唯一方矮几,几张坐垫。

其中一张坐垫上已经跪坐着位面色苍白似带病容的孱弱少年。

他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一张脸极乏血色,愈发显得清隽绝俗,使人联想到青松、落雪、皎月、寒潭等任何脱俗形容。

只是见到来人,他原本寂寂的一双黑眸中瞬间有了光亮,却仍是不疾不徐地站了起来。

祝星落落大方上去,至坐垫前:“豫公子。”反客为主,“请坐。”

二人一同坐下,举止皆优雅极了,让人赏心悦目。

零一难得未穿黑衣,穿着件墨蓝色常服,低头站在宗豫身后。如花椒那样,若不是刻意在意,几乎不会注意到屋里还有这号人。

祝星隔着层层白纱看他一眼,几乎可以确定这人和花椒武功是一个路数,也就是说面前的病弱少年就是远在幽州时便一直派人保护着她的那位神秘的京中人士。

无论是零七还是花椒,都是他的人。

但无论是她还是原身都与这人并无半点瓜葛,这样全心全意的付出以及怪异的熟悉感难得让她有些困惑。

宗豫正在斟茶,滚滚茶汤入注,浇在官窑脱胎的甜白釉盖碗中,茶色尽显,茗香浓郁。

“请用茶。”他一套茶礼与方大儒所行不差分毫,静静地看着祝星接过茶碗,骄矜之中又有着矛盾的淡淡期待。

祝星一手捧茶碗,一手微掀幂篱,露出穿着的云容纱白裙。于幂篱中轻抿口茶,她抱着茶碗赞道:“很好。”

宗豫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又被他自己强行压下,既不谦虚,也不骄纵:“你吃得惯就好。”

祝星转着茶碗道谢:“多亏你我今日才能在如此绝佳之处看叔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