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本就是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人力难及无可厚非。怪人所应对不及,实在是强词夺理。也不是人人如她一般可卜算天意。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薛县令,一切尽在不言中。
薛县令察觉到她这一眼,心想真如王主簿所说,祝姑娘是最善良的人。他稍微透露出些许生活艰难,祝姑娘便会很同情他。
他也没有刻意卖惨,只是潜意识将祝星放在比他自己高出许多的位置,不自觉地选择示弱,希望能以此获得祝星的些微帮助。
可能他自己也不曾意识到。
然而祝星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种心理,微哂。
她忽地想到了什么,旁敲侧击:“有多有少……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过人之人?”
薛县令眼一亮:“还真有!幽州太守祝严钏,那可是个奇人,三月不到连升四级,如今已经是幽州刺史了。此次他所掌幽州是各州中人员伤亡最少的,听说本能更少,但其下属有不听命令者。现在那些不听命令的都被他一本奏状参了上去,幽州如今可以说是大换血。这祝严钏可实在是个有手腕之人!”语气中歆羡之意十足。
谁都想一鸣惊人,自不必说做个一鸣惊人的官了。哪怕肝脑涂地,虽千万人,亦往矣。
祝副管家等人皆无声地笑,为祝严钏取得如今的成就而欢喜。
薛县令看着众人古怪的面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可巧,祝刺史和祝姑娘一个姓。”
祝星好整以暇地瞧着他,端起香茶抿了口后慢吞吞道:“不巧,祝严钏是我叔父。”
薛县令倒抽一口凉气,失落又恍然大悟地看着祝星念叨:“怪不得。”
有这样出色的侄女,叔父如此,反倒才是不怪。
祝星欣赏着薛县令的脸色变化,一言不发。她不开口,自然是没其他人抢着开口的。
薛县令一时失落一时酸涩,心中百味杂陈,复杂难辨。他既羡慕祝严钏如此好命,能抓住机会一飞冲天,又不禁自伤身世,十分伤怀。
他甚至有些阴暗地想祝刺史的升官祝姑娘在其中帮了多少。可惜他与祝姑娘无亲无故,说来还是祝严钏的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