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抗拒如此明显,韩其看着她,眼神晦暗,乌云压城一般可怖。他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几乎不想她在自己面前多停一秒似的压住了所有的声音:“先回房间去。”
外套很快被水浸透,上面还残留着有淡淡的酒味被淤泥味道压住,连带韩其身上淡淡的沐浴品香味,这味道在不久前也停留在她身上,提醒着她,那一场场欢愉只是欢愉。
“听话。”他说。
她伸手拢住衣襟,手上的泥在上面烙下了几根手指印,脏脏的水顺着布料的纹理缓缓蔓延。
她说:“好。”
她走了两步,站定回头,看见宋加风正在极力为苏明敏说着什么,苏明敏没说话,脸上没有方才的高傲,反而有一丝慌乱和怔怔,而背对着她的韩其,最终只是伸手拍了拍苏明敏的肩膀,他说:“知道了。下次不能这样。”
短短一句话,如同一根针扎进心底。
她曾经以为她于韩其,是有一点不一样的。
她认识他十年。十八岁跟他,求他庇护。
在软塌上他的呼吸他的双手他唇齿的温柔,他的索求无度和他的目光,总是让她生出那些额外的念头和从不曾示人的晦暗心思。
如果之前她还可以用假象去感触那一分微薄的暖意,从屏山火车站回来,他们有过彼此那样靠近的时光。
但现在,是万万不能了。
她想,不管是他怎么样的考虑,她都不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