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可以拒绝我,我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你要记得,如果你拒绝了我,下一次,你自己来找我,我也许也会答应你,但你得知道,那时候,就不是这样的价格和代价了。”
这一瞬间,他今日短暂的温情如同伪装一样,都消失了,如同一场幻象,他的声音和那日一样,甚至还要阴戾。
这是他最后衣冠楚楚的邀请。
却是邀请她以金丝雀的名义留在他身边。
心中的话反反复复,缓兵之计,甚至想告诉自己不过是权宜托词……但要做韩其的情人,做一只豢养没有自由的金丝雀。
没有到那一步。
十余年的书卷情操更让她做不了晚娜那样毫无下限的心甘情愿。
而更多的是,偏偏这个人是他。耻辱让她心口仿佛堵着厚重的石头,卑微而又坚韧的自尊叫嚣着,似乎经历了晚餐的温情脉脉和放松,甚至比那个黄昏的耻辱更加强烈,她的眼眶微微红了,至少,不,至少——不该以这样难堪的身份。
十七岁的阮颂,还很年轻,骗不了自己。
“小七爷,我不想骗您。”阮颂终于说。
他嘴角缓缓浮现一抹森冷的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已经放下身段,给了她第二次机会,但这机会,在她手上,竟然就像随意的甩卖衣服一样不值钱。她到底是太年轻,没有经历风雨,只凭想象,根本不会知道这个世界真实的残酷。
阮颂手指泛白,紧紧扣住,手心发疼,反而生出了一种孤勇。
她说:“如果小七爷要强迫我,我没有办法。可您问我,我的答案是,我不想。”
车里很安静,汽车保持着速度。
司机仿佛聋了一般,但前行的时候,却忘了避开一个坑,短暂的颠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