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份卑微无权无势的人说些取缔士族改变选官的话,众人一笑置之淡然如旧。
但放话的人换成了有武力有谋略的安州王,众人就无法维持冷静了,毕竟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是真有可能动摇他们士族利益的!
谢子归竟然和这种人交往,不怕唐枕哪天就拿他开刀?
众人皆看向家主,却见谢家主拧眉沉思片刻,问道:“所以你回家来是想要什么?”
谢子归立即道:“父亲,孩儿要钱要粮也要人。”
不等众人反对,谢子归语速极快说了一通,“各位叔伯不必担心,钱粮不必贵重,能用就行,散钱碎银都凑合,最好能全部换成布匹,不必上等绢帛,全部粗布麻布也使得,粮也不必细粮,能填饱肚子的就行。人嘛,就不能将就了,必须识文断字精通庶务之人,最好于治理一方安民劝农上有才干之人。”
这个要求听起来似乎并不过分,但很快,谢子归补了一句,“布要五万匹,粮要七万担,人要一百人!”
“滚!”
片刻后,谢子归被赶出了谢氏大堂,身上风流潇洒的衣袍稍微沾了些尘土,他抬手拍了拍,面上却不见烦恼,抱着手里一卷文书,眉开眼笑地转身离开了。
而在他走后,谢氏大堂内爆发了一阵争吵,谢二叔认为应该与唐枕这等危险又疯狂的人物撇开关系。
“什么人人平等,当真可笑,那些贱民也想与我们士族平起平坐?”
“按这说法,日后还会有士族么?”
“我们谢家也是底蕴深厚的大族,家族延绵至此四百余年,比大雍朝的历史还长,家主难道怕了区区一个唐枕?”
听了这些话,谢氏家主却神色不动,“你们没听见子归说得那些话吗?那唐枕的野心,比这天还高!”他指了指头顶,“万一他真能成事呢?区区一些钱粮和人,若是能叫这位记恩,于我们有利无害。”
谢二叔:“可他想要取缔士族!”
谢氏家主:“呵,没了士族,也会有别的贵族,世家永远不会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