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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有燕衔玉的随从就近架起炉子煎药,唐枕一进去,迎面就是一股浓浓药味。

好歹是朋友的朋友,虽然这人眼神怪异了些,但唐枕自认不会跟一个病人计较,正要进去探望,刚往院子里走了两步,脚步却顿住了,眉心渐渐聚起一道竖纹,唐枕退出了院子,在门口等着。

没一会儿,谢回就从屋子里出来了,面上带着几分愁容。跟他一块出来的,还有一位老大夫。

“谢子归。”

谢回一抬眼,见唐枕在月洞门附近的观赏石头上坐着,于是找了个人送大夫出去,自己则快步向唐枕走去。

唐枕:“那个燕衔玉是怎么回事?”

闻言谢回便叹了口气,“我跟这位朋友相识不长,只知他先天不足,自小便体弱多病,受凉、受热或是情绪太激动,就会引发咳疾,我没想到他犯病起来这么吓人。大夫也说了要好好调养,言语间还有些责怪他不该出门的意思。哎……幸好他带了名医配给的药丸,要不然真是……凶多吉少啊!”

谢回很是同情这位燕兄,谁料他说完,却见唐枕面色漠然,看着没有半点同情心。

谢回很疑惑,毕竟唐枕并不像这么冷漠的人,不待他问,就听唐枕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你就没察觉到这位燕公子有哪里不对劲吗?”

谢回苦思一会儿,终于道:“唐兄你直说吧!”

唐枕手上抛着一粒石子,边抛边道:“他说他是蜀州人士,蜀州是有一户燕姓士族,可我听他口音并不像蜀州人。”

谢回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出奇的?你是安州人,可你的京话和永州话不也学得很好,我都听不出你是安州人。”

唐枕继续道:“你看他身上衣着,最上好的丝绸,这种衣料,价高又量少,小士族怎么穿得起?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豪族出身?”

谢回沉吟,“也许他只有这一两身撑门面?”

唐枕反问,“你觉得像吗?我听见你们在屋里说话,那位燕公子身边的侍从提起药丸是御医孙淼上他家里给他配的,孙淼可从未去过蜀州。”

唐枕当然不会去查孙淼都去过什么地方,还是当初婉婉一心为他治疗隐疾,专门费工夫去查孙淼的生平,他才顺带知道的。话说他出门好几天了,也不知婉婉如今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