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回忆着印象中温柔和蔼的唐夫人,有些不解。
唐枕却对那丫鬟道:“劳你同我爹娘说一声,就说我们今早不请安了,中午再来。”
婉婉忙拉他,“哪有你这样的?长辈不方便,咱们在外边等等又何妨?”
唐枕大声道:“哎婉婉你怎么这么孝顺?你想在外边等着可我不想,反正等了也白等,我说了算数!咱们走吧!”话毕不等婉婉拒绝,把她举起来就走。
再一次被举高的婉婉:……
迎着下人们好奇的视线,婉婉羞耻不已,扑腾了好几下才让唐枕将她放下去。
两人走后,守门的丫鬟很快将唐枕的话禀报到了里边,其实丫鬟不说唐家夫妇也知道了,唐枕嗓门那么大,在长辈门口大呼小叫不来请安,换做别人家早被按住一顿家法了,但在唐家还真不是稀奇事,唐夫人甚至有些失落,儿子好不容易跟着儿儿媳一块来请安,却被她一时失态给吓了回去。
这么一想,唐夫人便有些心痛起来,神情却恢复了往日温柔,“老爷在太守这个位置坐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升上刺史了,你究竟怎么想的,竟要辞官?”
唐太守方才被夫人的那声给吓了一跳,见她收敛失态,他才继续道:“夫人不知,这官途不好走啊,就在数日前,又有一州反了。”
唐夫人吃了一惊,就听唐太守继续道:“今上的位置本就不大稳当,又有这些年天灾人祸的,国库都拨不出银子赈灾了,宫里那位贵妃娘娘还要大兴土木建造行宫,朝臣弹劾的折子上了一道又一道,今上却置若罔闻。底下几位皇子也是暗潮涌动,我看这天啊,迟早要变。”
唐夫人默然。
那位新帝继位虽才两年,可年纪实在不小了。只因先帝长寿,一直活到八十九才驾崩,因而新帝继位时,已经是七十岁高龄了。甭管他年轻时有多精明能干,如今却是个越活越糊涂的,嘴上说着要勤政爱民,实则身边贵妃吹吹风,轻易就能推翻了先前的政令。
锦州那位州牧据说是不服贵妃那个无才无德的舅舅越过他接管锦州,才怒而造反。不过也有一说是他早就有谋反之心,只是一直没有等到时机才按兵不动。
唐夫人问:“你说数日前又一州反了?”
唐太守颔首,“是兴州,朝堂昭告天下,说是兴州刺史刺杀皇子谋反作乱,但我派去的探子来报,明明的六皇子仗着身份,在兴州强掳民女欺压百姓,又侵吞了本该发到将士手上的军饷,因而引起众怒,在出去狎妓时,被女刺客刺死在榻上。”
说到后来,唐太守声音越压越低,“那女刺客得手后便自缢而亡,只留书一封,说风尘女也有侠客心,想要为那些被六皇子欺压的百姓报仇。当地百姓拍手称快,兴州刺史无法,进退都是一个死字,只得造反。”
唐夫人叹息一声,又隐隐觉得不对,“那刺杀六皇子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