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亲事定得太急,婉婉听到消息没几天,就到了出嫁的日子,模模糊糊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时,她还恍恍惚惚觉得是在做梦。
嫁衣来不及缝制,只能去成衣店买了现成的改一改,头面是沈氏当年嫁过来时戴的那套,已经过时了。
婉婉并不在意。她眼神黯淡,提线木偶一样任由那些人动作。
直到翠梅气愤的声音响起,她才动了动眼珠。
“小、姐!他们、容姨娘欺负、你!”翠梅气红了眼睛,“唐家、那么多、聘礼,可是你、的嫁妆、少!”
唐家下聘礼那天声势浩大,八十八抬聘礼箱子打开来看,全是贵重之物,黄金玉器更是不少,可是容姨娘给拟定的嫁妆呢?看着也是八十八抬好生体面,打开来看全不是那么回事,连翠梅这个小丫鬟都算得出来,这些嫁妆的价值,连唐家聘礼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婉婉听着,没有回应。
她早就知道,父亲答应这门亲事,无非是为了唐家的权和钱。她心里难受又如何?她有什么能去抗争呢?
她想起了缠绵病榻的沈氏,想起了因为有儿子傍身嚣张跋扈的容姨娘,默默咽了这口气。
她想,拿走就拿走吧!只要他们今后能看在她已经嫁到唐家的份上,对她娘好一点。
“我那些话本子,你帮我都烧了罢……”
外头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是唐家接亲的人来了。
婉婉被人扶着出去,走出大门前,她脚下忽然顿住,转身朝向沈氏的方向重重一拜。
“婉婉!”沈氏泣不成声,握着她的手久久不舍得放开,一直到被催促好几遍,才不舍又不忍地松手……
花轿抬起,在吹吹打打中晃晃悠悠往前走,婉婉坐在里边,又害怕又惶然,无处发泄的她只好不停地哭,哭到后来泪也干了,心也枯了。
轿子停在唐家大门口时,本应在场的新郎官唐枕,却在花楼里睡得昏天暗地。还是被他爹斥为狐朋狗友的沈唤,发现了躺在房梁上的他,忙将人给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