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正坐在凉亭里吃茶,隔着一道竹帘,她道:“烦请通报家主一声,我家夫君今晚不能去赴宴了。”
那侍从傻愣愣问,“为何?”
竹帘内传出婉婉不耐的声音,“他摔了我心爱之物,自然是锁在屋里罚跪。”
那侍从的脸色一僵,好像有一肚子话不得不强自憋回去,于是面色难看得像田里半青不黄的蔫菜一样。
他呆立片刻,似乎在想回去后该如何像家主交代,又似乎怀疑顾氏在搪塞他,这时就听竹帘内又传出来一声,“怎的还不走?你要是不信,我唤夫君出来打你一拳?”
侍从登时把头摇成拨浪鼓,慌不迭告罪退下。
那侍从离开后不久,凉亭里竹帘一挑,婉婉从亭子里走了出来。
她一身浅紫衣裳,发髻上只插了一枚珠钗。唐枕坐在树上,原本还在等着,等着婉婉什么时候走到院子门口来。谁知婉婉俯身从院子里摘了一片细长的兰草叶子,而后就这么捏着这片叶子,隔着一道院墙准确无误地戳中他挂在树枝上的一小截衣摆。
原本想要吓她一跳的唐枕反倒被她吓了一跳。
趴在伸进院墙的树枝上,唐枕低头看墙内,正与踮着脚尖举着叶子的婉婉四目相对。
唐枕惊道:“你怎么知道?”
婉婉哼了哼,“明明无风却树影摇动,我又不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