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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秦深面对李辛时候总觉得哪儿哪儿不一样,是从哪一天开始不一样的?

现在自己是怎么回事?这是在哪儿?现在该怎么办?

眼皮很沉,鼻腔喉咙深处有淡淡的药水苦腥味,脑袋里嗡嗡作响。

年轻女人吸着鼻子抹着眼泪,走过来,摸着秦深的额头,低声道,“隐隐,老姐去个洗手间,你要乖乖的。”

轻微的脚步声远去,病房门被轻轻虚掩上。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秦深睁开了眼睛,半撑着身体坐起来,扭过头正对着窗户,半开的窗玻璃上映出一个陌生的影子。

短发、宽肩、修长有力的脖子、清爽明朗的五官

秦深伸手拍拍自己的脸,无比真实的触感。他不可思议地深吸一口气,“吴医生,隐隐这是你吗?”

忽然想到一件事,秦深低头扯开自己的蓝白条病号服,上半身袒露出来,胸口光洁,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他黑沉的眼睛微微一挑,不相信似的伸出手指在胸口按了按,长圆形结实的胸肌条块明显清晰,很有弹性的蜜色肌肉,跟自己的冷白色肌肤截然不同。没有一点受过伤的疼痛感觉。

鬼使神差的,他又拉开自己的裤腰,顺着整齐的腹肌腰肌,深沟似的人鱼线往下看,虽然颜色不同,尺寸倒是差不多,伸手进去捞了一下,不知从何而来地松了一口气。

“隐隐?”秦深闭上眼睛,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你不是李辛,你到底是谁?我现在是你,那我又是谁?现在怎么办?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要回去——”

秦深把脑袋埋进手掌里,不小心碰到后脑勺,一条又长又宽的疤痕横亘在那儿,恍惚间错位地觉得他还是他,后脑勺的隐隐作痛和这条疤就是证据。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松开手,背靠在床头,垂眼瞥见自己手腕上扣着的一红一蓝两条腕带,上面用黑色笔记录着病人的住院信息。

蓝色那条:吴之隐,男,25岁,外伤脑死亡。

红色那条:青霉素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