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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是个蓄着山羊胡子的老人,浅灰色对襟中式宽松衣裤,手腕上一串硕大的赤红色佛珠,即使胖得像个球也还是显得仙气飘飘。

再把头扭回去,身前成千上万朵金色丹桂堆成了一座山。

“听到没?让你戴上。”老人手指勾着一个浅蓝色口罩,又往吴之隐鼻子前面杵了杵。

“阿嚏——”吴之隐很配合地打了喷嚏,赶紧抓过口罩,戴上了。戴口罩的同时掐了一下自己的耳垂,痛,不是做梦,脑袋痛和晕晕乎乎都不是做梦。

那么,这t是在哪儿?我这是在做什么?身边那个老头又是谁?

吴之隐露在口罩外面的黑宝石似的眸子里全是迷茫,毛茸茸的长睫毛扑闪出一连串问号。

半个小时前,当他眼前一黑绝望倒下的时候,脑子里冒出来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希望医院脑外科的李主任来给他做抢救手术。

因为李主任针缝的那叫一个漂亮,虽然自己的伤口在后脑勺,但那也是小学校草、中学校草大学校草,现在也是中心医院驰名院草,从小帅到大的吴之隐的后脑勺,必须美美哒,包括死的时候。

吴之隐知道自己活不了,身为医生的直觉相当精准。

就在刚才,市中心医院心外科大夫吴之隐,连做三台心脏手术刚走出手术室,恨不得立马顺墙瘫倒,橡胶手套都还没来得及拉下来,就被他曾经的病人袭击了,一根木棍狠狠地敲在他的后脑勺上,头骨和颈椎碎裂的声音“咔嚓嚓”地非常清晰,血流了一地

吴之隐直接倒了,眼睛阖上,呼吸微弱。身边护士医生惊恐地呼救声、迅速赶来的保安的怒吼声骤然充斥了整个楼层,乱成一团。

全市心外科最年轻有为的一把刀,怎么就被自己以前的病人一棍子敲后脑勺了呢?真t倒了八辈子血霉!这该到哪儿说理去?下辈子坚决不学医。

躺在手术台上的吴之隐听到身边的监护仪发出平直不间歇的“嘀”声,拉响了他25岁生命的最后一点儿尾音,还有李主任悲哀沧桑的一句话“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幸中的万幸,救过很多条人命的吴大夫最终还是醒了,虽然不知道自己醒在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