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勉强保持镇定,“谁叫我从先帝和太子那继承的皇位?好处我得了,坏处自然也跑不了。何况百姓确实从中受到了不少苦,有怨气也是理所当然。”
白琦却不愿接受,“冤有头债有主,先帝和太子待你不好,那怎么能叫做得了好处?”
季琛忍不住想,自己这样的开局已经足够好。
末帝那个时候才叫惨,先是莫名被污蔑被赶出宫廷,又因太子早逝被迎进金銮殿。父兄将国家糟蹋的差不多了,为国家灭亡出了九十份力,再加上天灾人祸一起,末帝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成了亡国之君。
多年冷宫生涯,末帝对这个国家也确实没多少感情,自然没有以身殉国的想法,大敌当前选择了偷跑出京,天下人更是痛骂不已,认为末帝缺了风骨,又昏庸无能、懦弱无用。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季琛耐心道,“现在的人都认为死者为大。何况他们当时下发的政令,如今出问题却在我这个时期。”
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对于他而言,亡国也是人生的一种经历。
早就知道结局,也就无所谓失望。
“我帮你列罪己诏,以先帝的名义放出去,还有一些诗词,也可以宣扬这些事情,经过一些歌姬的传唱,可以很快流传开来……”白琦开始认真想办法。
这个锅他们不接。
鸽子站在角落里,歪着头看着面前的两人,见他们一直在对视,无暇顾及这里,悄悄用翅膀推走了盛装点心的盘子。
季琛凝视着白琦,感到心头悸动。
白琦的每一个字都砸在他心底。
就像是平静的心湖,狂风也仅仅能吹动湖面,造成浅浅涟漪。却有一株翠竹扎根在岸边,根系不断向湖中央蔓延。湖面似乎依旧波澜不惊,内里却有漩涡泛起。
季琛忽然间就意识到了。
他在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