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事情到此就是结束,却没想到还牵扯出了这么多。
“我知道,你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跟我这个母妃不亲,可是恒儿,你该明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你心里那个谢祯再不是小时候单纯善良的弟弟了。”陈贵妃叹着气说。
谢恒上前握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动容道:“母妃别这样说,即便儿臣是被祖母养大的,心里也是最心疼您,儿臣只是不想看您如此劳累。”
“你有出息,就是对母妃最大的宽慰。”陈贵妃轻轻抚上谢恒的脸,眼底尽是慈母之情。
母子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眼看着时辰不早,宫门就快要下钥,谢恒才起身告退。
谢恒走后,陈贵妃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她叫来双华,嘱咐道:“我明日写一封家书,你暗中交给丞相大人,宫外的一切让他多操些心,恒儿贤德有余,然野心不足,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双华替陈贵妃掖了掖被角,道:“是,娘娘休息一会儿吧,不要太过忧思了,小心身子。”
陈贵妃叹一口气,躺下来却如何都睡不着,她觉得这偌大的皇宫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泥沼,她若不往前走,就只能等着陷下去。
清平茶庄里,纪裴和太子的谈话已告一段落,发生了这样的事,派去边关的人手又要重新斟酌了,纪裴原想着侯爷身上旧伤太多,身子大不如前,他本预备把精锐都随侯爷一起派去边关,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京中少不得要放一些精锐了。
这件事怎样安排才不让侯爷起疑,却是个大问题。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纪裴一直眉心紧皱,薛矜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惆怅,忍不住伸出手指抚向纪裴的眉心,“都皱成个老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