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么看法,会觉得奇怪么?”
林淮苏看他一眼:“我虽然是个古董,也不是老古董,以前也有男子结契,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但你不觉得现在小学生太过成熟了吗?”
江释宸失笑:“确实。”
“我们那个年代,结婚是要三书六礼,非常隆重,闺阁中姑娘名字也不能随便和别人扯上关系,哪像现在,交往都是公开。”
“确实,现代婚姻开放,都提倡自由恋爱,有些人对于恋爱态度太过随意,还有同时和几个人交往,因此才默认公开吧。”
林淮苏:?
“你们现代人真会玩儿。”
“倒不是所有人都那样,不过能公开恋情,确实是一种宣誓。”天彻底黑了下来,月亮轮廓清晰,光芒隐匿在了明亮路灯之下,江释宸转过身来,眉眼柔和地弯着,
“我和这个人,是彼此倾心。”
林淮苏又被小孩儿撞了一下,这回没人扶他,他直接扑到了江释宸怀里。这群和刚刚那群不是一波,尖叫着又跑走了。
林淮苏鼻子撞到了江释宸下巴上,疼得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你下巴是垫过吧,假体用是钛合金?”
江释宸被他逗笑了:“我看看你垫鼻子有没有撞歪。”
林淮苏:?
我看你是没被揍过!
他瞪江释宸一眼,可惜鼻头眼眶都红红,一点也没有威慑力。江释宸给他检查了一下鼻子,确认没给人把鼻梁撞出毛病。
活动广场是在小区外围,不会吵到住宅楼上居民,四周围墙虽高,还种着绿植,有心之人也可以拨开植物看到里面,因此林淮苏万万没想到,他才刚搬进这个小区不到一周,就有狗仔偷拍他了。
明明他连穿到这个身体之后第一部电影发布会都还没参加过。
再过几天,《莫知莫问》就要进行正式宣传了,有提前得知消息早就查着蹲了过来,错位给林淮苏拍了好多照片,就等着热度一来就发博了。
不仅有错位图,还有林淮苏近期反复出入某医馆图,全都压着准备给他“惊喜”。
被“惊喜”人回楼上打了会儿拳,洗澡准备睡觉,睡前先敷了面膜,这玩意儿要敷半个小时,他索性把要寄给婷姐玉容散给配了。
明天出门打包寄快递,然后去医馆默针方,过几日进入宣传期,可就得忙了。
林淮苏洗干净脸,又调了另一个药膏,非常细致地敷到了疤上。
这是他敷疤第三天了,他疤这几天一天一个样,红如滴血,薄薄新生组织像是随时会破一样,他用棉签把药点上去,轻轻一碰,那皮就破开了。
鲜红血滴答滴答顺着他脸颊流,把刚洗过澡进来江释宸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江释宸扯了纸给林淮苏接住血。
“正常现象。”林淮苏不慌不忙地继续抹药,那疤痕像是终于熟透了一样,随着药膏抹上去纷纷融掉了封皮,露.出红艳艳肉。
“要先把这些凸起肉给融掉,重新长出新肉来,皮肤还会平整。”
江释宸看得心疼,不由用手给他轻轻扇着风:“疼不疼?”
“你觉得肉被侵蚀时候会疼吗?”林淮苏眉心都没蹙一下,“以前喂毒时候,比这痛苦时候可多了,这么点儿伤不算什么。”
他上完药,等血止住了,又封了另一层药上去,才用纱布贴好,起身去洗手换衣服,仿佛真如他所说,并不算什么。
江释宸去翻了止痛药出来,林淮苏没吃。
“这个没什么用,我封药膏有镇痛效果,一会儿就没感觉了。”他边说边解睡衣扣子,“不过最近睡觉可能比较麻烦,血可能会弄到枕头上。”
“弄脏了就换新,不用顾忌。”
“行了,收拾睡觉,顶多再一个星期就可以开始愈合了。”
“好。”
或许还是疼,林淮苏这晚上几乎没睡多会儿,一连失眠了两天,终于抵不住睡着过去。
他睡得太沉,就控制不住翻身,江释宸睡觉时候一直注意着,怕他压着伤口,最后不得不伸手给人圈着望向自己这方。
林淮苏睡醒时候腰上搭着只手臂,还挺沉。他侧卧着时候,习惯微微蜷曲着身子,因此头顶窝在了江释宸下巴底下,整个人都缩人怀里去了。
怎么睡成这样了。
他终于睡了个好觉,餍足地想要舒展一下身体,刚动,就被那只手圈住抱了回去。
原来是怕他翻身把伤口压着了。
这家伙到这个点竟然还没醒,但是人家照顾了自己一晚上,吵醒好像也不大好,就这么窝着吧……感觉是有些奇怪。
林淮苏闲得长毛,用头发去蹭江释宸脖子,没一会儿就把人闹醒了。
江释宸没睡清醒,在他脑袋上呼撸一把:“别闹。”
“你今天不去上班?”
“今天周日,轮休。”
“我要起床。”
江释宸把他放开,林淮苏爬起来,跨过这人跳下床,洗漱完之后换了纱布,江释宸也起来了。
豆浆是自动定时,这个点已经煮好了,一人一杯,难得周末,干脆偷偷懒。
“哦——你也有吃垃圾食品当早餐时候?”林淮苏打趣他,“我要尝一口你面包。”
江释宸把自己手里给他递过去,被林淮苏“血盆大口”连咬带撕啃掉了半个。
江释宸:“……”
林淮苏笑得不行,差点被呛着,面包屑落了一身,半天咽不下去,不小心把面包咬断了,被江释宸眼疾手快接住了。
家里就这俩面包,还是江释宸原本打算加班时候垫肚子,结果提前完成工作,就给拎回来放着。
林淮苏就捡个身上面包渣功夫,江释宸就把面包吃完了,他这个是果酱,江释宸那个是肉松,明显另一个更好吃。
“我面包呢!”
江释宸:“吃完了。”
林淮苏一蔫儿巴:“肉松……”
江释宸:“……”
“你想吃肉松话,我可以做,那个肉松不健康。”
“但是那个肉松好吃。”
“那明天再给你买。”
“可我今天就想吃。”
江释宸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去做肉松。
“我要吃牛肉。”林淮苏跟过去,看了半天热闹,突然想起来今天还要去医馆,这才急匆匆换了衣服出门。
他虽然没有江释宸对什么都过目不忘本领,但对于所有医术都如数家珍,熟稔得很,闭着眼睛都能默出来。
之前俞凡白给他纸,他一张也没浪费,第二天拎去医馆就全部画完了,第三天就把所有注释都标注完,第四天就修正完交稿了。
原本他今天也放假,因为那些手稿要先给苏老爷子之前找来那群老中医探讨,确认有效之后再上交上去,之后一段时间会召集全国这方面中西医专家开会,共同探讨。
今天过去是为了交稿,老先生们已经确认无误了,需要林淮苏过去监督密封签字,随后这份手稿会往上送,再一层层安排下来。
整个过程,全部都有视频资料,那中年男人治疗已经过半,恢复得相当好,今天也会去重新拍片。
林淮苏过去时候,医馆里喜气洋洋,老中医们聚在一起,有新来病人就各自先观察一番,虽然不上手诊断,也是要相互交流一番。
林淮苏刚到医馆,就被老先生们叫过去了,在寄出资料之后,和众人闲谈了一会儿,去后院坐着喝茶。
众人还在十分兴奋地讨论着关于《风疾论》事情,偶尔会问林淮苏几个问题,林淮苏也娴熟地提溜了水壶,照顾起苏老爷子养在后院儿草药。
江释宸公寓阳台比他之前那个可大不少,还是双层,有个小花园,只是因为之前事情,花儿死了大半,林淮苏便把之前他种草药都给搬了过来。
但他以前种草药都是有地,这么点儿地方哪里够种,就把爪子伸向了苏老爷子后院儿。
他在阳台上种那些都是普通草药,好买到,有甚至是赶集时候在草药摊子淘,都比较常见。苏老爷子这边就不同了,罕见、不好养活都很多。
苏老爷子把大部分草药都照顾得还可以,有一些快养死,在林淮苏过来之后,也渐渐恢复了生机。
“咦,这盆草有点眼熟啊……”一位老爷子走过来,又仔细看了看,“等、等等,这个该不会是玉山雁吧!”
“什么玉山雁?”
“不是,老苏啥时候整玉山雁?”
众人立刻围了过来。
“我记得好像是有半个月了吧,你们不知道吗?”
“妈耶——半个月了,玉山雁还能养活这么久?”
“这还是野生吧!长得挺好啊!”
林淮苏放下水壶摇了摇头:“长得还不够肥。”
古时候人起名字,一般都比较讲究。玉山雁亦是如此。
大雁是天鹅类,野生鸿雁驯养杂交之后,便是今天鹅。这玉山雁形状颇似大雁,又因生长在山中,于是叫山雁。至于玉山雁,则是因为其颜色、质感看起来都像是青玉,而玉品鉴,又看一个油润度,真正好玉如羊脂般细腻,看起来油润,因此可以用肥来形容。
玉山雁养得好话,也可以用肥来形容,不仅枝干长得浑.圆可爱,表皮更是光滑得像涂了油。这株玉山雁才被就活,连漂亮都谈不上,更别说肥了。
“这还不够肥啊……小林,你知不知道玉山雁人工是养不活。”
林淮苏笑笑:“是吗?”
“对啊,玉山雁对海拔、湿度、温度都有极高要求,而且只有未经开发深山才有,因此现在已经很难见到了。”
“不行,我得去问问苏老头,他是怎么养,过几天我也整一棵回去种!”
老头溜出去找苏老爷子,没一会儿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