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镜子里都没有这么清晰。
裴大伯颤抖着手拿过画纸,眼泪滴了下来,却飞快的被他接住,以免污了那画。
先伸手触摸,却惊觉自己手太脏了,那如获珍宝却不知所措的样子让人心酸。
裴凉道:“大伯,跟我下山。我教你怎么随时见到女儿。”
裴大伯抬眼看了她半晌,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最后冲她挥了挥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示意她离开。
裴凉并不纠缠,只默默的下了山。
她回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寅时了。睡得晚自然早上就没醒来。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却是被外面一阵吵嚷的声音吵醒的。
裴凉起身,还没下床,就有个穿着富贵,但有些风尘仆仆的妇人走了进来。
对方一看裴凉还在床上,就尖着嗓子笑开了:“哟,这都日上三竿了,大小姐还没起床?”
“都要出阁的人了,娘家惯着你,婆家可不会惯着你。早跟老太太说了,丧母长女更得严厉教养,她老人家从不上心,养得你这般散漫不庄重的德行。”
“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父兄尸骨未寒,还有心思睡懒觉?”
接着一个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走了进来,看着裴凉的屋子一脸兴奋:“娘,我的东西放哪儿啊?”
妇人指了指:“先堆床上吧,你姐的柜子腾出来就放进去。”
那少女迫不及待,使唤周围的丫鬟仆妇道:“那你们快帮我姐收拾,她反正不日就要嫁人了,早两天腾出来不打紧的。”
来人是与裴掌门一母同胞的裴三老爷的妻女,裴掌门跟裴大伯可不同,哪怕是亲弟弟也没让住在斩月山庄。
自己接过掌门之位后,就给了笔钱打发亲弟弟一家下了山,平日里固定开销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