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涉及的经济原理和谈判技巧,甚至适当的阴谋诡计要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便是师飞羽本就是个多智近妖的天才,也无法凭空理解自己毫无基础的知识架构,但也听明白了一点。

那就是现在裴凉有钱,非常的有钱,并且她手里还有粮。

裴凉接着道:“北边冬天不充裕,今年更是没有一颗存粮,又知道南边的富户已经数年战事不断,如今已是马尽兵竭,不堪一击,这样一来他们入冬前会干什么不言而喻。”

师飞羽一个字没反驳,因为这和他的判断是一样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拒绝了月前镇压西南乱军的圣意,选择留在京师,驻扎北地,就是料到必有这一战。

如今朝中政敌却拿他危言耸听,好大喜功来攻击他,便是皇帝最近也多有敲打。

这并不只是言语态度上的,上个月的军饷已经拖了好多天了,将士们入冬的大衣鞋袜也迟迟未拨银购置,粮草更是一拖再拖。

师飞羽道:“所以你回京城,是为了让我赢下这场战事?”

裴凉摇摇头:“只对了一半。”

师飞羽看了她半晌,终于才确定她脑子里想的就是如他所想般大逆不道的事。

其实早有征兆,她当初既能看出他一片野心,谈起皇帝毫无敬畏,在他面前不加掩饰。这让他终于确定了,他所料没错。

于是便听她道:“设想一下,这一战是无法避免的,但如果按照原有的条件,真打起来,最可能的结果是什么?”

师飞羽冷笑一声,干脆不再掩饰如今驻北军的窘迫。

“我能赢,但必是代价巨大的惨赢。”

裴凉就笑了:“怕还不止。”

师飞羽看过来,听她道:“北边蛮族如今确实也没有能力发动一场真正的侵略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