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祖父顾念师徒之情,宁可背着言而无信驱逐传人的名声,如今倒成了小人颠倒黑白的便宜。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恐怕也会反思当初心慈手软。”

这话旁的人不明白,但魏母和魏舅舅却是清楚得很。

两人已经从兴奋飘然中回过神来,听了裴凉的话心里一跳,暗道不好。

立马抢在裴凉继续开口前坐地大哭了起来。

尤其魏母,看着不声不显一妇人,简直唱演俱佳,眼睛说着就红了,满脸是道不尽的沧桑和委屈。

但声音倒是一点不含糊,保管这么大一座酒楼,楼上楼下里里外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家那杀千刀的,历来蠢笨木讷,老黄牛一样替裴家做牛做马。他自己大龄拜师,本就遭老爷子嫌弃,那会儿后厨什么脏活儿累活儿不是他干?”

“说是徒弟,还不如佣人,你裴富贵哪天不是冷嘲热讽,奴婢一样使唤?”

裴富贵面红耳赤,嘴里结巴道:“你胡说,你,你血口喷人。”

只不过在场都是天香楼老客或周围街坊,记得魏启贵的人不在少数,也知道裴富贵的德行。

便张口奚落道:“那倒也是,裴富贵自己没本事,自然不待见裴厨那几个接他衣钵的徒弟,魏启贵手艺最好,也最得裴厨看好,自是重点关照,见天的找人麻烦。”

有老客佐证,不明所以的人更是偏向魏母这边。

魏母接着哭诉道:“我们外姓人,承了老爷子的衣钵,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可日日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呐,生怕惹了丁点不满。”

“那几年老爷子身体不行,天香楼全赖我家那个支撑,在场不少贵客想是有印象的。为了不砸天香楼的招牌,累晕几次这事帮厨的老伙计怕是清楚的。”

裴大厨选定继承人后,确实有意隐退,兼有磨炼之心,所以在裴凉刚出生那两三年里,确实整个天香楼以魏启贵为主厨,裴大厨只偶尔出手。

要说那段时间天香楼是魏启贵挑的主梁,倒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