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瞪一瞪他,心道,平常到底是谁更娇宠着女儿?先前又是谁同意女儿去的永州?
只这么想着,她却是不与他争辩,端了茶给他应声道:“行行行!妾身省得了!这就着人去接她回来。老爷你坐下来喝茶,消消气。唉,你说你发这么大火干嘛!”
师洵素来惧内,是个有名的妻管严。只真当他恼了,发起火来,师母也是识趣懂得做人。
待见他脸色缓和了些,师母方气恨道:“这回我们凤儿可是受了老大的委屈,你这当爹的难道就由得那姓韩的作践我们的女儿?他韩家了不得,我们师家也不差!难不成还怕了他!”
师洵瞥一眼夫人,没好气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他说罢,垂头喝茶。懒得再看师母,也懒得再说。她道之前,与韩家交锋他为何要退让,忍气吞声?师家是不差,可论暗路子,却远是不及那姓韩的!姓韩的,年纪轻轻就能独撑起那么一大滩家业,手腕不知有多少!行过的暗路,怕是数都数不清!
他而今年纪大了,不想争锋,唯想着守成颐养天年。姓韩的那匹狼,他犯不着去招惹,最后弄个两败俱伤!何况,自与韩家交恶,从私心底来说,他压根就不希望与姓韩的做翁婿!不过是拗不过女儿,又听她说姓韩的夫人出身寒微,还难以生养,总归长不了!他这才默许了女儿去的永州。
可现在事实证明,从头到尾都是女儿一厢情愿!人夫人不单坐喜,姓韩的还拿人当宝似的疼着!
师洵心里后悔得要命!
早知是竹篮打水枉费功,他又哪里会让女儿自讨没趣,白白丢却师家的脸面!他如今只希望女儿被当众赶出韩家客栈的事,不要传到昆城!丢脸就都丢在永州好了!不然,真传得昆城人尽皆知,女儿的婚事怕是难得如意!
师母得不到想要的回应,沉着脸坐在椅上生闷气!偏偏是那韩家主!倘女儿喜欢的不是这般难缠的主,管他有无婚配,成没成亲,她定是要帮着女儿把人给弄到手!
可是韩家主?
师母沉声叹气,颇是无奈。老爷明摆着不愿与其为敌,她一个妇人家再厉害,又能怎的!
韩府里,韩奕羡抱着将将大呕大吐,好容易浅眠的念卿,俊眉揪成了一个结。
他的卿儿,同前世一样,害羞比之一般妇人要严重得多!饶是张老太医杏林国手,对这孕妇害喜之事亦是没辙。除了开些方子稍事缓解,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
而他的卿儿,终是身子骨弱了些,这些对其他孕妇或能有效的方子,于她却是一点效用也无!能开的方,能想的招都试过了,通通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