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可是心虚了?”他讽笑着,语声奚落。
秦嬷嬷心中窝火,梗着脖子便想出言喝叱,只对上护卫明显不善,泛着森冷寒意的目光,那话便卡在她喉咙口,随即不得不给硬生生吞了下去。她撇开脸,避开护卫的视线,神情不忿,却终是敢怒不敢言。只拿身子挡在门前,尽可能遮住她的小姐,以期拦住门外这些好事者们不停朝里窥探的眸光。
锦凤僵冷着脸孔,呆坐在榻上一动不动。那个狠心的男人意欲何为?她已经很明白!
“我们东家与夫人一向恩爱,夫妻情深!迎娶夫人时,东家便发下盟誓,愿与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另娶,不纳妾!” 前头高声叫嚷的那名护卫,已朝着围观的客人们口齿伶俐的说开了:
“可屋里头这位昆城里来的师家闺秀,师洵师老爷家的千金,明知我们东家已娶了夫人,却偏生不顾我们东家的严词拒绝,而一再纠缠不休!现下更是住进东家的客栈不肯走,非等着我们东家过来与她相会不可!
试问诸位,师家小姐如此作为,可有半分顾及我们夫人?又欲置我们夫人于何地?如是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又算不算是欺负我们家夫人心善?啊?大伙给说说,到底是谁欺负人?”
护卫声音越说越大,后头干脆喊了起来,神色愤慨而激昂:“而师老爷放纵女儿为所欲为,可是觉得我们东家好欺负了?啊!大伙给评评理,我们东家护卫自家夫人可有哪里做得不对了?!如今夫人坐喜,正是需要倍加关照的时候,我们东家担心夫人会受刺激,不让师小姐住在客栈可有不是没有?”
韩家客栈本就客源如流,生意兴隆。兼之,眼下韩奕羡吩咐七日免费。已经得到消息,在平常远住不起韩家客栈的客人们,纷纷赶着场子蜂拥而至。是以这会在护卫的大声叫嚷之下,几乎满屋子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一会子的功夫楼上楼下皆站满了人,就连街市上的人也赶过来看热闹。黑压压的人头齐齐聚在一处,七嘴八舌的嚷嚷开来:
“韩爷没有错!错的是师家老爷!这都怎么教的女儿,还大家闺秀呢!真当是一点廉耻也不讲了!都没叫她读过《女诫》的吗?”
“真不要脸!一个姑娘家哪里来的厚面皮!不在家好生呆着,自个儿跑出来勾搭爷们!爷们不要还不肯走!啧啧,好没家教的东西,就不嫌臊得慌!”
“丢人啊丢人!这要是我家闺女,我可不得打折了她的腿!”
“我呸!大家闺秀?不要脸!”
“不知耻,无耻之耻!”
“韩爷都明说了不要她!她还一个劲的歪缠!可不就是不要脸!”
“实乃奇闻!老朽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家闺秀!那昆城师家门第不小,怎生养出这般不知羞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