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同白泽闻声,相视一眼各自牵了牵唇,又即刻端正了面色。马上安守本分的忙活起来。
宁原靠着椅背,左手食指惯性的轻敲着膝盖,神情惬意。这段时日,他起初只是与清言弈棋,再后来他们会一同谈诗论道,欣赏书画品鉴文玩。
不夸张的说,清言委实令他刮目相看!其人平素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是饱读诗书腹有文章,绝非寻常的宅门妇人!莫怪乎韩二视如明珠。
最难得是其率真质朴,秉性单纯。有股不染尘俗的憨态。即便他让她经商做了掌柜,她的眼睛却依然干净无伪,不见一丝浊气。虽是女子,然容貌超群举止无浊,知书识字且甚有才学。实乃妙人!而他与她这番交往下来,竟是意趣相投,有得遇知己之喜。
孤路无行客,寂寂独见君。
纵她是女子又如何?
伯牙鼓琴,子期听音,世间知己能得几何!
自书房想通的那一刻,他仿若甩开迷障豁然开朗。由来千金易求,知己难寻。如此,他又何必庸人自扰,无谓的自设了藩篱。
到了福如轩,两位棋友照例先对弈一局。
棋正酣时,侯昱不顾宁原侍卫的阻拦,直直闯进内室。宁原和清言不约而同看他一眼,继而见怪不怪齐齐回到棋局上来。
自那日侯公子心碎神伤的离开,后头有一阵子没有再来过福如轩。但打从得悉宁原过来这里以后,这位心意难了的富贵公子哥,便常常跟来。倒是不敢造次,只表情失落,安静的待在一旁。然后幽怨的拿眼瞅一瞅宁原,再看一看清言。如斯来回反反复复,他竟也不嫌得闷……
宁原赶过他几次,奈何这厮皮厚如墙,赶都赶不走。之后,亦便随他去了。横竖他也不敢过于打扰他们。
只这一回,侯公子却面有异样。他不住的看向宁原,走来走去吸气呼气,欲言又止。
半刻后,宁原皱眉,侧眸睨他。
侯昱望着他,脸色纠结而为难。未几,在宁原愈显不耐的目光注视下,他搓了搓手,象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走近宁原惊声说道:
“奕知,我刚刚好像看见桑颐了!”他语气惊疑,很是震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