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毅最先发现他的爷,不对劲了。
就若这会,他的爷唇角微勾,笑容温柔的与他言道:“呆会记得把这荷泥糕,给你夫人带几块回去,她爱吃这个!”
庭毅望着眸色柔和,神情愉悦的韩奕羡心思沉重,难以言喻。
这已不是一回两回了。
爷这种情况自夫人故去第三个月开始。
夫人走后,爷便搬去了北院。头一个月,爷出门去了一趟蓟城。回来后,便闭门不出。整日里拿着夫人刻印的那枚印章发呆。
第二个月过半的时候,爷出来理事。看起来很正常,处事一贯的干净利落。只除了面无表情,轻易不开口。爷瞧着还算清明。
然后到第三个月,便如这般,爷不单常常自说自话,他还会经常忘记夫人已经不在了的事实。他私下悄悄请过张老太医。老太医说这是伤心过度,积郁成疾引发的癔症。
听老太医说来,这个病瞧着异常,却并非不可治。随后他给开了药,只道,好生护理,过一段时间便能恢复正常。又言,这个病实乃心病,以后恐还会复发。叫庭毅平常多看着点。
韩母知道儿子的情况后,担心得吃不下饭。见天的往北院,外院里打探消息。而锦凤得知后,只垂着头,沉默不语面色阴沉。
这一日,韩母照例叫屋里的厨子给儿子熬了补汤。然后吩咐丫头芳巧待汤熬好后端给外面的小厮,由其带去外院。两个时辰后,芳巧自厨房端了补汤,放进食盒,提着就要往院外行去。
“芳巧,你来一下!”身后传来秦嬷嬷的呼喊。
芳巧皱了皱眉,心中很是不耐!这几天来,这婆子恁地事多!还好巧不巧,每每在她给二爷送汤的时候,这婆子的事就来了!
一会儿让她帮着穿针线,一会儿叫她给哥儿们寻玩具。再或者让她帮着给沏壶茶,帮着给换套衣裳。诚然婆子手有不便,只这屋子里丫头多的是,这婆子偏偏谁都不找,尽使唤她了!
不过是个弃妇的老妈子!成日里拿着鸡毛当令箭,吆来喝去,真当自己是个正经主子了!芳巧心有不忿,但却是不敢不从。不管怎样,那弃妇始终是哥儿们的娘亲。也因此,连带着这婆子跟着狐假虎威,而她做婢子的亦只能忍气吞声!
芳巧提着食盒走去锦凤住的屋子。这一次,这婆子叫她帮着梳头。芳巧将食盒放在外屋桌上,跟着秦嬷嬷进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