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
正如她只有荷儿一般,爹爹也只得她一个。她痛失荷儿,锥心刺骨。同样的伤痛她何忍再施加给爹爹。自小到大,她与爹爹相依为命。爹爹疼她,嘘寒问暖关爱备至。及至她远嫁他乡,为人子女,却再不曾事孝承欢膝下。
爹爹是这世上她最为亏欠的人!
只是……
“夫人!”冬灵泪眼汪汪拿帕子替她拭泪。
念卿闭着眼,泪如雨下:“冬灵,我太疼了!”她气弱开口,哽咽难言:“我的心太疼了!”
她不是不知道要爱惜身体,不是不晓得她若有事,爹爹该是何等的伤心。她只是——
她只是太疼了!
“夫人!冬灵明白!冬灵都明白!”冬灵再是忍不住,痛哭失声。
她就是知道,是以才不出言劝慰夫人节哀顺变。有些痛是会长在肉里,渗进骨头,融于血脉中的。随便一触,便要疼得伤筋动骨。
端着碗鸽子山药汤进门的陈嬷嬷见状,默默将汤放下,撩了衣袖擦拭眼角。好一会后,她方敛去哀容重新端了汤走上前,对犹自悲切的主仆强笑道:
“夫人,您喝点汤吧。老奴特地挑的八年老鸽给您熬得汤!这老鸽汤可是补养,您喝了正好!”
冬灵赶紧的起身快速的抹泪,抽噎着跟着劝道:“夫人您喝点吧!”
她一面说,一面试着想去扶念卿坐起来:“喝了奴婢陪您”
她的话没有说完,里屋的帘子突的被人粗暴的掀开。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来势汹汹的闯进来。
“卿夫人,得罪了!老夫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