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师小姐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深居简出,谨遵女德告诫。她虽是养尊处优的闺阁小姐,却是个极有主见的。自来便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但凡她喜欢的,她便一定要得到。
譬如这次明知韩奕羡已有家室,她仍是一门心思,义无反顾的要嫁他。好在她看中的夫婿,认准的良人并没有辜负她这满腔的情意。
三媒六聘,许她正妻之礼。也就是说,她亦是夫人之尊,并不是低贱的妾。就象今日,她便不用拜见他的原配,下跪敬茶。
新房内,凤冠霞帔头戴喜帕的师锦凤,端坐喜床,樱唇微抿笑容甜蜜。终得偿所愿,与君喜结连理,她感觉无比幸福。
韩府北院,念卿呆呆立在院中,扶着门遥望西院的方向。昏黄灯影下,苍白的脸上已是泪痕斑驳。今天是新人进门的日子。她在这站了大半天,听着那边传来的热闹声响,心疼如绞。
“卿卿,卿卿,爷的乖卿卿!”那时他抱着她亲个没完,拉着她的手无限柔情的看她:“执子手,与子同老。得卿为妻,余幸甚矣!自此连枝,许卿一世。朝朝暮暮,此生不负!”他说。
三年前洞房夜的誓言,言犹在耳。三年后,又有新人与他偕老。
“夫人”一直默默陪在她身后的婢女冬灵,再次上前将备在手里的丝袍替她披上,轻声劝慰:“入夜露气下来,您还是进屋吧。身子才将好些,仔细受了凉又该不好了。”
念卿痴痴怔怔,恍若未闻。
冬灵叹气,极是忧心。
她家夫人是个痴的!一颗心都给了二爷。奈何世间男子多薄幸,从来只见新人笑,哪有心闻旧人哭。
“夫人您别太难过了!您亦知道,二爷心里爱重您。此次娶亲,也是老夫人催得太紧。二爷素来孝顺,自不忍忤逆。是以”
念卿转头瞧她,她的话便被卡在了喉头。
其实她那话也不假,众所周知二爷稀罕夫人,疼爱夫人。当年也是费了好一番心思求娶回来的。只是男人的爱总也不能独一份。二爷爱夫人,并不妨碍他纳新人。虽则老夫人确实逼得紧,但看今日这俨然迎娶正房的架势,亦知二爷对新夫人的看重。
甚至老夫人说夫人身有病气,不让夫人出席婚礼。唯恐冲撞了去。二爷竟也默许,未有替夫人争辩。到底是不如先前那般紧着了,以往老夫人埋汰夫人是不祥之人,孝顺若二爷亦总要出声维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