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帝本不想见他,但裴父是言官,他要是不见,说不定明天裴父就敢说他不听劝谏,后天就回吊死在宫门外。这年头找一个长得好看的言官不容易,宁安帝思索片刻,决定见他一面。大不了敷衍一下,他最擅长敷衍人了。
裴父一进未央宫的偏殿就放声大哭:“陛下!求陛下为老臣做主啊!老臣活不下去了!”
宁安帝差点一句“太好了,到底是哪个英雄好汉终于看你看不下去决定替天|行道了”,话都快到了嘴边才勉强忍住,咳了一声问道:“爱卿何出此言?”他都不敢拿一个言官怎么样,还有人能欺负裴爱卿?不存在的!
裴父将贺英磊的信递到宁安帝面前:“请陛下一观。”
宁安帝没看几句就恼了:“裴爱卿,你让寡人看这个?”他什么时候看过这么直白的话本?就算是看那啥,那也是衣带半解若隐若现的,这话本是谁写的,差评!
然后他就翻到了压在信件下面的信封,上面有署名的。
宁安帝:“……”我现在打死这个女婿还来得及吗?
君臣一番密谈之后,裴父心满意足地离开皇宫,回到家中向夫人炫耀:“夫人,老夫今天总算办了一件痛快的事情!你不知道,陛下那个表情,啧啧,恐怕杀了贺英磊的心思都有了!”
孝安公主被贺家苛待的事情,昨天已经传遍京城了。所有人都知道宁安帝迟早要收拾这个不知好歹的贺家,要不然裴父和裴夫人也不一定敢去宁安帝面前说他女婿的坏话。
裴夫人冷笑:“我那个远亲的表姐,向来清高得很,之前我去她家里,她听说我姓姜,就来和我攀亲,后来发现我只是姜家的旁支出身,后来就再未联系过。我哪里知道,她打着这个主意!我就不信,贺英磊在大婚前几日还敢给咱女儿送这种书信,她那个当阿母的会不知道!
“明知道她儿子要娶公主,还敢给咱女儿写这种信,鬼都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郎君几代诗书,哪里有送女儿做姬妾的道理?她儿子算个什么东西!”
裴父附和:“对!一个敢苛待公主的驸马,嘿,我倒要看看他能得了什么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贺英磊骂得狗血淋头,裴梦白乖巧地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刀笔,在竹简上刻着什么。
他们骂了个尽兴,才发现裴梦白的小动作,裴夫人疑惑道:“阿白,你在做什么?”
裴梦白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阿母,你和阿父骂人好好听,我要记下来,以后就按照这个骂!”
裴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