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覃莳嚎啕大哭,像一只养在覃莳膝下的小兽,惊惶又委屈。
但陆哲知道,其实那一刻现场最惊惶的其实是自己。
隔着一层窗户纸,他在等着他的阳光一点点长大。他用他的手段清除异己,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然而其实心知肚明,最害怕的还是暴露出真正的自己。
以恶制恶,一定是真的恶。
以恶向善,却一定不是真的善。
他以善之名做了很多事情,媒体口中正则集团的继承人有着最善良的心地,资助了好几个贫苦无依的人,还帮助了几家濒死的企业转型成功重新焕发生机。
但他自己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情。
每一件,都足以让他想起那天凌晨,黑黢的夜色中覃莳的半步退却。
他在等待什么时候能够将覃莳的欠账还完,等还完了欠账,她就可以再次鲜活而热烈。
然而,他又在害怕,害怕那鲜活而敏捷的半步退却。
所以,驱除异己还是该做的。
就像远在夏海的吴珣,也无法再好好待在原地。
当草原空旷只剩一棵独枝,或许她就只能也只可以看到自己。
岳致走了,带着岳芩远走他乡,去了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国度。
他的名字消失的那刻,覃莳重新审视了一下反派名单。
还有两个人,一个陆哲,一个吴珣。
她想不通,这两个人明明一个最近看起来挺温和,一个从头到尾看不出来有什么反派样子,究竟为什么会在这个名单上如此长久的霸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