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满室春意中逐渐学会了即使痛至撕心裂肺仍双唇紧咬,只为不发出任何一个愈更刺激男人的声响。
只要他足够安静,这房间里就只会有皮肉绽裂的声响。
足以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电话那头的老人率先开了口。
苍老的声音平静的问:“他还活着吗?”似乎对这场变故早有预料。
岳致道:“还活着。”
“那就好。”老人的声音始终冰冷而平静,“孙子辈就剩你一个,你要知道分寸。”平淡的口吻,使得这句话不像告诫,更像是一种提醒。冰冷的没有丝毫感情的提醒,仿佛他们所有的人都只是机械中的零件。断裂的零件不值得可惜,亲疏远近都无甚差别,新鲜的能够保持机械正常运转的备用尤为重要,重要到犯过的错误完全不值一提。
岳致清楚的感觉到老人情绪,一种将会即刻放弃岳艇的情绪。
冷漠地看了对面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男人一眼,岳致按开了扩音器。
老人的声音沉沉问:“你们现在在哪?”
岳致道:“东湖花城湾。”
老人冷淡道:“不太好,有点远了,但还可以试试。让他的人马上送他去水渡港,会有人在那接应……”敞阔回音让老人很快意识到手机的扩音器被打开,他便迅速将需要岳致传话的语气,改成了直接对话岳艇。
老迈沉郁的声线缓缓道:“……但岳艇,你也要清楚如果你没有逃脱需要承担什么。”
岳致抬眉,看见被贴住双唇的男人桀桀笑了起来。笑容渐大,仿佛遇见什么乐不可支的事情,男人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隐隐的水光在眼角处微微的闪了闪后,又即刻不见了。
老人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嘟嘟的忙音仿佛涟漪般跟着东湖里那粼粼波光折影,晃荡在房内白墙的上。
被丢弃的永远不值一提,而最可悲的却是自己自动的成为了下一个维持运转的零件之一。
岳致收起手机,越过了笑倒在地不断打滚的男人,去到角落解开了黑衣随从们的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