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下来好一会儿之后, 胡顺意跑去内室那里看了看,出来就往岳致面前凑了凑, 悄摸摸说了句:“你爸醒了。”
岳致交握的十指立即抱紧成拳,便在这时,覃莳起身拉起他的胳膊道:“走。”
“去哪?”岳致问。
覃莳道:“去见你爸。”
——为什么想帮他?——
凌晨三点半的空荡楼梯间里, 陆哲的情绪随着他所说出的每个字清晰可辨。覃莳听出来陆哲暗含在质问中的焦躁, 平淡语气下的骤然冷戾是陆哲情绪即将失控的前兆。
覃莳沉默下来。
她知道, 如果像平日那样随心所欲的跟陆哲对杠的确会很爽,但此时并不合时宜。
如果像陆哲所说的,岳倩已经被控制了行动正在接受调查, 他们只需要最多捱到后天岳艇便也会被带走,大约有生之年再也无法踏出监狱的大门。
那么,那个长年累月被凌虐腐蚀的内心中的心结, 又该如何去解?
因为不忿,她将岳艇揍趴在地。然而, 直到她一脚踩上岳艇的侧脸,已经被解开束缚穿好衣服的岳致仍然目光瑟缩表情麻木的站在原地。
在岳艇的面前, 他的灵魂仍然被牢牢的束缚住,疯狂的种子仍然在经年的凌虐腐蚀中缓缓发芽悄悄滋生,如果不能拔除,覃莳今天这番出头便也显得毫无意义。
至少,应该帮助他把疯狂和戾气减少一些,这样也算是做了点什么。
覃莳低声对电话那头的陆哲道:“看到了, 就觉得至少应该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帮助,其实也是在维护自己内心的秩序。
——但覃莳,我只有一个你大概觉得不对的方法,你要听吗?——
拧开门,目光阴鸷的岳艇眯眼望向泄入的光线,逆光进来的两个人里,前面的那个人按开了房间里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