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潮生沉思片刻,说:“我其实一直挺想去的,但是太远了,我爸妈肯定不会去……而且那边我不熟,就我自己的话也没什么意思。”
“你要是去的话可以找我,我算是半个东北人吧。”
林潮生看他一眼,疑惑道:“你家不是临川的吗?”
“对,但是我之前一直住在吉林,”李知解释,“我小时候跟我爷爷奶奶住,后来跟我妈去了吉林,上大学以后才回临川。”
“噢,”林潮生点了点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看你这么白,就觉得你不太像经常待在山里风吹日晒的人。”
而且还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很娇贵。这话林潮生只敢在心里默默说。
“因为我一直不爱运动嘛,体质很差,到临川以后被我爸逼着爬到山顶,但他也比较忙,不能每天监督我,我就偷懒,爬到一半再回来,”李知又说,“他一直说我不像个男人,太娇气了,以前还说过要把我送部队里练两年,幸好被我妈拦住了。”
“这么说就过分了。”林潮生目视着对面的红灯,绷着脸,看不出情绪。
李知窥了眼,他并没有别的反应。卖惨好像……没什么用?可能因为还不够惨吧。
比惨是最没意义的行为,你觉得你惨,但总有人比你更惨。李知并不热衷于展览伤疤,说了两句觉得无趣就没再继续说了。
他头有点沉,开了小半车窗,猎猎的晚风吹进来,带着几分凛冽的冷意。
他立刻清醒了不少,心里后知后觉涌上悔意。
隔天傍晚,林潮生来接他出去吃饭,李知大为感动,心想可能是昨天的卖惨行为奏效了。
哪知林潮生一发不可收拾,隔三差五地来,有时候等在学院门口,有时把车停在居民楼下。
黄炎撞见过几次,笑着问李知:“在谈呢?”
李知忙说:“没有。”
黄炎眨眨眼调笑道:“那应该快了吧。”
谁知道呢?李知甜蜜之余,又有点发愁。
林潮生本地人的优势在这几天发挥得淋漓尽致,不需要导航就能找到最近的路,带他去发掘藏在巷子里的苍蝇馆子或是很有特色的餐厅。
在李知看来,林潮生可能是立志要带他吃遍庭州所有好吃的。
“太麻烦你了吧?”
“我顺路。”林潮生说。
他和李知说的理由是,下午教完辅导班的课程正好路过庭大,就顺便来接李知吃饭了。
李知是一个很好说话的饭搭子,在吃什么的问题上没主见也不挑剔,林潮生说去哪吃,他就点点头表示同意。
意外的是去了这么多家竟然没有踩过一次雷,而且饭菜基本上都对他的口味。
李知怀疑:“你是不是提前做了功课?”
林潮生也没否认,“有的是我以前去过的,有的是我朋友吃过觉得不错才推荐给我的。”
有个和他关系不错的高中同学是资深吃货,本地大大小小的饭店几乎都光顾过,还在微博上发过许多测评,转发量很高。林潮生问起,他便十分热忱地发来一列长长的清单,林潮生又经过细心筛选,才划定了觅食范围。
这种事情他当然不会主动邀功,而且背后还有另一个原因。
同学听过他的问题后,兴致很高地说:“怎么这么用心,和女朋友约会吗?什么时候谈了女朋友也不告诉我一声,不够意思啊兄弟。”
用心吗?这完全是林潮生下意识的想法,觉得合适,然后就做了,好像也没有太费功夫。
他解释说不是女朋友,是男生朋友,同学还不太相信:“别逗了,男生犯得着这样?是还没追上不好意思跟我说吧?不过你这长相再加上这用心程度,属实不应该啊……我操!等等,该不会是你对那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