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段上锦用力推开他,站直了身,对他居高临下睥睨视之,“我可不介意是他还是你,干吗?我们马上就回房间!”
陆澜感觉自己满身都是酒,喉管里还呛着,整个人狼狈不堪。对他这句话,想搭理都没功夫,咳了好一会儿,气才顺回来。
这时段上锦已经端坐回去,目光冰冷地盯着他。两人目光相接,那人委屈大发,嘴里反复恶骂:“骗子!叛徒!”
见他这样,陆澜终于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个疯子脑子里刚才走过了什么回路,但当他的暴怒被委屈取代,就说明他可控多了。
陆澜用绸缎做的餐布擦干净脸,努力说服自己冷静,低下头去吃东西。
不久后,他们点的菜陆陆续续上桌,段上锦没再发作,只是快看着他,一直不动刀叉。
极其艰难的一顿饭。
段上锦翻脸比翻书快,饭后,他又恢复彬彬有礼含情脉脉的样子,亲自送陆澜回酒店房间,并没有跟进去。
关上房门的刹那,陆澜简直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回想自己刚才的作死行径,心头仍狂跳不止。什么都不顾了,拨通晓波的电话,让他订最近的航班回S市。
陆澜一直认为,段上锦的神经病一定具有传染性,否则为什么每每靠近他,自己就变得失去理智,有种想和他共赴深渊的冲动。
曾经,他就是因为这种冲动,差点死在那疯子手上。
回到少年岁月。
十六岁,段上锦以那样奇诡的方式在陆澜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象之后,很快在第二年消失。
陆君山没有说原因,但陆澜知道,情况大抵和哥哥的不接受,甚至以女人为挡箭牌相拒有关。
他还是个孩子,没有资格知道那么多大人的事。哥哥不说他也不多问,只是深深地记住了那个漂亮朋友。
又过一年,他考到了B市的大学,与漂亮朋友重逢,才知道对方也深深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