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打在他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异常清晰。明暗交错间,他目光困惑得近乎茫然,有种说不出的天真。
陆君山迈腿一步跨过舞台前的障碍,来到陆澜身边,把他手里的麦克风接过去放回麦架上,另一只手握住他的五指。
刚才还欢呼喧闹的人群,此刻不知是被眼前状况弄糊涂了,还是被震到了,陷入短暂的、莫名的安静。陆君山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牵着陆澜下了台。
一如既往没有遭到反抗。
他们一直这样走出了夜场,过马路,上车。陆澜选了后排座位。陆君山驾车,半刻也没有停留,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似的飞驰而去。
路上经纪人打来电话,问情况怎样,请示后面怎么办,陆君山只回“见机行事,量力而为”。顿了顿,又道,“不要借机炒作,任何人都不行。”
陆澜这样的新闻放在娱乐圈里,两个小时之内就可能自然发展出好几回转折,要全面控制议论方向简直不可能。
好在他不是个天天在大众和网友视线里晃的流量明星,就算有些看似出格的举动引人注意,只要不让推手趁机兴风作浪,自己人也管好手脚,就闹不出大岔子。
这点,陆君山不需要分析就一目了然。
不就是小孩子闹点脾气,没什么收拾不了。
电话刚挂掉,双肩就被两条手臂攀上。
陆澜隔着驾驶座椅背靠上来,气息贴在他耳边,含笑问道:“哥,你生气了?”
陆君山纹丝不动,没有回头的意思,口气冰冷:“没有。”
轮到陆澜跟他玩幼稚的语言游戏了:“那你为我着急了?”
闻言,陆君山轻哼一声,并不陪他玩,语调平静而讽刺:“犯不着。”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那你心里就是没有我咯?”
这话说得很奇怪,不在乎言辞,而是态度。他几乎是笑的,每个字都吐露清晰,就像怕陆君山听不明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