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川抬起手,似乎是想从衣服里拿什么东西出来,可是半途,他又放弃了,干脆垂下手,直接说道:“下周日是立冬,今年的聚会由林家举办,邀请函我已经收到了,你要去么?”
每年立冬,老牌的几个豪门世家都会共同举办一个聚会,这个传统已经保持了将近三十年。刚开始的时候,参加的只有三四个要好的家庭,男人聚在一起侃大山,吹自己今年又赚了多少钱、做了多少事,女人则聚在一起讨论珠宝、美容,还有孩子,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本身就好,所以孩子们也喜欢参加这样的聚会,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多少人的友谊,就是从这个聚会开始的。
不过,那都是三十年前了,那时候爷爷还年轻,元成慈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现在这个聚会参加的人越来越多,新贵们把能参加这个聚会当做一种认可,曾经的三四家,到现在变成了十几二十家,还有不少人是单独去。女配小时候是跟着爸爸一起去,结婚后有时候自己去,有时候就不去。
元媛不太想去,这种聚会要说是商业酒会,那肯定算不上,要说是家庭聚会,也太庞大了些。但她感觉,傅凌川会这么问她,就是说这一次他也要去,想起傅凌川跟自己说的,他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形象……
自杀的传闻本来就满天飞,要是还让傅凌川一个人去参加,那不就是坐实了他们两个感情不和吗?
很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元媛犹豫一会儿,问道:“殷问枫会去吗?”
殷问枫就是傅凌川的哥哥,年轻影帝,也是书里的男主角。
提到殷问枫,傅凌川立刻皱了皱眉,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应该会去。”
元媛点点头,“那我也去。”
傅凌川垂在身侧的手瞬间紧了紧,虽然知道不是一个人,虽然知道元媛没见过殷问枫,不应该对他产生别的情愫,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与愤怒起来。
这是一种应激的心理障碍,傅凌川看了那么多心理学的书籍,自然很清楚。只要想起那个女人,以及跟那个女人有关的每一个人,他都会产生这种无法自控的心情,而在他们所有人当中,傅凌川最不喜欢、最不想听到看到的,就是殷问枫。
十七岁开始,傅凌川就在学习自控,十年了,他早就做到即使坐在殷问枫和那个女人对面,也仍然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当表面没有任何变化以后,心情也跟着慢慢就平静了下来。
但今天,是个例外。
愤怒是无能者的狂啸,是被迫展示于人前的弱点,傅凌川自始至终都认为,他这段不平凡也不顺遂的人生中,只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元媛。
傅凌川抿唇,他很想问元媛,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现在的他没有立场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