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一共只有七个人,其中五个在下头两楼的已经被制服,另外两个在三楼,一个把守着毒品仓储,另一个则看管着作为人质的江也。
谢无相让剩余队员随着副队长去缴缉毒品,自己单刀直入去解救江也——毕竟他还有着傅十醒这一只暗枪可用,在进门前的那一刻已经接通了信号,子弹已经随时等着出膛。
他的打算是让傅十醒击穿歹徒的非要害位置,最好是拿着枪的那半边,然后迅速制服歹徒,营救江也。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那歹徒干脆直接肉贴肉地抱着江也,背对傅十醒,面对谢无相,无论是谁开枪都只能把两人打成个肉串子。
谢无相尝试和歹徒周旋,在房间里兜着圈子,以便给傅十醒找出一个最佳狙位。他只有一次的射击机会,必须保证能够一击毙中歹徒的要害,却又不对江也造成致命伤害。傅十醒屏住了呼吸,准星瞄在交叠的二人身上,等着谢无相引着他们一步步地转。
这真是一支慢到宇宙毁灭的秒针,以零点几度为单位的速度在爬行。等着歹徒总算是站到了窗口,侧过身子,呈现出了一个相对较好的角度。傅十醒可以打在他拿枪那只手的大臂上,枪落下来的一瞬间足够谢无相扑上去快刀斩乱麻。他们配合过许多次了,能够紧跟上对方的节奏。
但有一点不足,江也的肩膀会被击穿,肩胛骨被粉碎出一个小洞,以后大概是无法再承载部分枪械的后座力,影响不可逆转。
傅十醒眨了一下眼睛,感谢他脑子里不安分的白质灰质,把时间扭曲化,以便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还能飞速地回想出些别的东西,然后做出一个冒险的决定。
“谢七,你想办法让歹徒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也行。尽量让他靠近窗口。”
谢无相现在没办法跟他对话,但可以单方面从通讯耳机里听见指令,不知道小疯子又想干些什么,只能依照着去做。从他这儿,没有望远镜是看不清对面别墅的,因而谢无相不知道那把狙击枪已经被收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抛投枪。
歹徒渐近,身子靠到了窗台上……
玻璃窗碎开,一人猛地从后骑上歹徒的脖子,最快地先拧断手腕,把枪从他手里卸下来。谢无相眼疾手快,冲上去踹开落在地上的枪。还想着扑过去跟傅十醒一块把歹徒料理了,结果倒是不必,几声关节的咔拉声,江也已经跟歹徒分开,药劲挺大,这么鸡飞狗跳地也没醒,闭着眼睛趴地上,安详极了。
傅十醒和歹徒倒在一块,两条腿还锁着歹徒的脖子,双手将歹徒的手举过头摁在地上。他的脖子和手腕角度都不大正常,估计都被拧歪了,然而还在不屈地挣扎,叫嚣着要让楼下的同伴上来,日后也不会放过报复。
吵得人脑壳痛。
“把枪给我。”傅十醒冲谢无相抬了抬下巴,“要这家伙的那把,不是你的。”
手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掉到傅十醒手里。他掂了两下,把枪管对准歹徒的脑袋:“你安静一点。既然你这么重要,专门来做看守人质的事情,还被分配到了最好的一把枪,那这把枪应该很方便就能让你闭嘴吧。”
“你……你不能杀我,如果你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傅十醒!”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后悔。”
谢无相是真担心傅十醒要冲动下手,连忙站起身要拦他,只是弹指扣扳机的动作自然要更快——清脆的空膛声响起来,这是一把空枪。傅十醒把弹夹拆开,里头根本没有子弹,取而代之的是粘着一块重量相近的模型物。那歹徒安静了下来,被抛弃的真相赤裸裸地摆在了面前。
“他们给你最好的枪,最重要又最轻松的任务,只是没给你子弹。”
作者有话说:
fw停业期间应该会移到CP旧站那边继续日更(因为俺懒得删肉hhhh)
第二十八章 青滚炒牛河
回去以后自然要被谢无相用眼神骂个狗血淋头,不说能否把歹徒制服住,两栋别墅之间几十米的距离,三层楼的高度,依靠滑索搁这儿飞檐走壁的,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全身不遂了。
谢无相过来把歹徒拷上,通知下方的人上来支援。傅十醒起身转了一圈,走到窗口去站了一会儿:风停了,随之云也不动,滞在月亮的前头,天空完完全全成了一滩腐黑。
傅十醒回头问:“我能不能用这儿的厕所洗个手?”
谢无相思忖了片刻,答:“只能洗手,不要破坏现场。如果有什么其他异样的话立刻通知。”
傅十醒点了点头,走进了邻近的主浴。方才的冲突没有影响到这里,厕所里明亮干净,但有一股刺鼻的臭气。水龙头可以正常使用,搓了两下手突然又觉得自己矫情,草草地关上水。气味是从洗手台下面传来的,蹲下身发现里头藏了几大袋的黄色半透明晶状物。
不止是在洗手台下面有,浴缸,壁柜,甚至在墙缝里都散落满了这些东西。傅十醒把那些用袋子扎口好的拖出来,摆在浴室正中的地板上,然后走到墙角蹲下身,捻起一小块晶体放在鼻子间嗅——硫磺。
这个厕所里摆满了硫磺。假使刚才的争斗中,任意一点火星或者子弹飞溅到这个房间里,燃烧起来的话,产生的二氧化硫量能够填满整间别墅,在浓度攀升的情况下大量吸入甚至能致人窒息。
他迅速地通知了谢无相,务必谨慎对待这一整个房间的易燃物。硫磺的臭味熏得他头晕,夺门而出下了楼,找到谢无相的车子坐了上去。车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警员们还要忙着收缴现场的各种违禁物品,拘捕控制嫌疑人。谢队长还得总调度,哪来的时间理会傅十醒,把车钥匙给他丢了一份就差不多了。
谢天谢地车上还有水,灌了几口下去后仰躺着歇了会儿,这才突然意识到右侧大臂和后肩胛骨上有些疼。应该是破窗的时候玻璃扎进去了。今晚上穿的是黑衣,以至于血渗透了都没发现。这颗脑子的处理系统不好使,这具骨肉也被又打又肏得多了,对痛觉的感觉都是时好时坏的。